《再見,我們是永遠》

《再見,我們是永遠》屬短篇小說,由作者樓蘭曉禪創作,第一次登選在小說閱讀網內,2007年完成。《再見,我們是永遠》該小說描述了一對相愛的男女為了彼此的開心幸福而等待,但最後還是實質性的在一起,但是卻是永遠的在一起,因為他們彼此相愛的心是永遠不會變得。

基本信息

《再見,我們是永遠》屬短篇小說,由作者樓蘭曉禪創作,第一次登選在小說閱讀網內,2007年完成。

作者介紹

作者:樓蘭曉禪
寫過多篇短篇小說《編撰一場如花愛情》《午夜邂逅》《沉睡森林》《憐同學少年》

文章簡介

初登:小說閱讀網,本文於2007年完結屬於短篇小說。

原文欣賞

再見,我們是永遠
小米和小南早在大學裡面就已經認識。他們像所有互相愛慕的人那樣,成為大家公認的一對情侶,小南帥氣,小米才氣。在大學校園裡的明媚陽光下,他們曾坐在台階上說話,在淅瀝的雨夜裡,他們曾互瞞著對方欣喜的送去節日的祝福。那是一段美好而青澀的時光。
所有人都這樣以為,他們以為小米和小南,他們將是最早結婚的一對。儘管他們經常會為小事情吵架,但他們之間是如此真誠而深刻的愛著彼此,這一點,他們不懷疑,小米和小南自己也不會懷疑。
但即使這樣,他們有一天還是逃不過分手的結局。沒有背景的渲染,沒有爭吵,那天他們情緒都很好。
只是小米突然對小南說,我們還是做好朋友吧。
小南很詫異,他笑說,我們現在不就是好朋友嗎?
小米搖頭,說,我指的那種好朋友和你這種是不同的。她說,做戀人是要分手的,但做好朋友就不會。可以一輩子在一起。
我們要做好朋友,比好朋友更好的朋友。小米對小南最後說。
小南到底是不明白。他說,你會後悔的。他只是由著小米這樣胡來,並不知道女孩的心裡都在想些什麼。他問他的室友小弟時,小弟淡淡的說,他也不明白。但他知道小南是該要收收心。
小南總是和許多圍在他身邊的女孩劃不清距離。他魅力太足,也太過馬虎。小米早就意識到這一點,她也無法去獨自承受這一點。小米感受得到他們之間那點永遠無法跨越的距離,這使得她一直內心不得安穩。小南很早就開始去籌劃到維也納留學,安家。他興致很高,一心想和小米一起出國。他不停的催促小米練習鋼琴,想讓她考維也納的音樂學院。只是小米心思並不在出國上。她有太多難以割捨的東西。她幼年逝母,家境貧寒,從小自卑,也從不喜歡別人指派她做任何事情。如她對小南所說,並不是每個人都想出國的,也並不是每個人都想出國就能出國。
他們做回朋友以後,還是會像往常那樣鬥鬥嘴,開開小的玩笑,時不時小聚一下,像朋友那樣擁抱。小米原本只是想,每天和小南像朋友一樣見面,相聚,說話,不用承擔過多由小南帶來的失落就會很滿足。
但有一天,她真正深切感受到他們之間的那點不可逾越的距離,是小南永遠也不會體會的時候,她便心甘情願的放手讓他去做自己。
小南還是如願以償的去了維也納。他走時,小米藉口要照顧婆婆,沒有去送行。他臨走前來看她。小米看著他,只是堅強的笑著,沒心沒肺,亦沒有不捨的樣子。倒是小南很難過,他依依不捨的擁著小米,想要聽小米說點什麼。
只是最後小米什麼也沒說。
小南走後幾年,他們很少聯繫。畢竟他們已經分手,而且已經有那么漫長的幾年。小米知道,她將無法超越他女朋友的權力,去過多的關心他,去過多干涉他什麼。她只是每一年都會痴痴的等著小南的生日祝福。那么簡單的一句生日快樂,一首跑調的生日快樂歌,就足以使她內心踏實起來。
每年到了小米生日前幾天,她便會特別焦趵,不上線,不出門,不回電,不接受任何慶賀。她只是整天的守在電腦前,整天守著開啟的E-MAIL.等著那么簡單的一句生日祝願。這一句,就像是小南對小米的承諾。她因此而知道,小南還記得他,哪怕是像朋友那樣,他還是記得她。也許只是這樣,對什麼都不是的小米來說,也就已經足夠。
但其實她還是負氣的,她是那么自尊而又倔強的女孩。小南後來找了女朋友,儘管是他不喜歡的一個女孩,但小米還是發現,小南過了這么久,所一直沒有改變的習性。他身邊從來不缺少女孩子。她還是會有那么深重的不安全感。即使她知道,小南愛她,至始至終都只愛一個她。但她依然不肯放過他,不肯輕易的回到他身邊。她還是願意等。
好友林惠曾問,小米,你跟小南是怎么一回事呢。
小米笑著回答,我們是朋友。
林惠說,大家都知道小南心裡只有你一個,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你們兩個有點莫名其妙。不知道在幹嘛。
小米只是無所謂的笑著。
林惠摸摸她的頭,問小米,你還在等什麼呢。
小米聽後,揚著頭,抿著嘴嘆氣。她微微笑著,長聲說,也許,我在等吧。等小南有一天不那么花心啦,等我們有一天更為適合啊。等等等等。
林惠拿她沒有辦法。她努力想要小米走出小南的陰影。後來在她的婚禮上,小米做了她的伴娘。小米因此認識了婚禮上的伴郎阿振,林一個從日本回來的朋友,她極力推薦。阿振輕易的就被小米吸引,一心想要帶她去日本學鋼琴。
其實小米一直都在努力的學琴。不管是和小南在一起時,還是和小南分開多年,她都沒有放棄夢想。她為了小南,為了有一天也能去一次維也納。小南曾發E-MAIL給她,說她真的應該出來,哪怕是看一下外面的世界也是對的。
認識阿振之後,小米和他的交往寡淡如水。她對他的去日本深造的盛情邀約也只是不置可否。小弟一直都知道小米心裡放不下小南,他故意的去阻止阿振靠近她。只是有一天,小米突然的做了一個決定。
她告訴所有人,她決定和阿振一起去日本。她提出的太突然,甚至連她父親都一再追問。小米還是對什麼都緘口不提。但至於真正原由,大概只有小弟知曉。在她做出這個決定的前幾天,她問過小弟,小南有沒有和他聯繫過。
小弟當時笑說,我還以為你不會提他。
小米說,為什麼不提他。我又沒有和他吵架,我只是想隨便問問他。
但她沒有對小弟說,她其實只是太想小南。她只是想知道他去維也納的幾年裡,他過的怎樣。他有沒有記起過她。
小米從小弟口中得知,前兩個星期時間,小南回來過一次。只是沒有去看她。
小米當時坐在車的后座上,鏇即變得征征的。她說,啊?
小弟說,你不要難過。不要生他的氣。
小米搖搖頭,笑著擺弄手指。當然不會難過。她說,他想出現的時候,自然就會出現了。對吧。
小弟記得那次小南回來後,去他的理髮店找他。小南對他說,你要替我好好照顧小米。
小弟當時曾經問過小南,你這次回來,有去看小米嗎。
小南當時只是面對著窗外的黑夜,一直保持沉默。
他什麼也沒有說。他並沒告訴小弟,他回來只是因為他的二姐得了直腸癌去世。他幼年父母雙亡,他只是想回來好好陪陪為他做出過多付出的大姐,好好為她的二姐送行。還有許多難言之隱,他誰也沒有說。
當他無法擺脫去接受一些事情,他便選擇了逃避。選擇了一個人承擔。
但只是小弟不理解。他是小米的高中同學。他一直守在小米身邊,只想單純的看著小米快樂,不想她受到任何的傷害。她選擇小南,他從不說什麼。她為了小南傷心難過,他也從不能說什麼。
他只想告訴小米一個事實。至於值得不值得,他想那將是小米的事情。是小米自己一個人的事情。他只是想小米會擁有真正的幸福,屬於她自己的,也是她能夠真正權衡的幸福和快樂。
小米決定要去日本,任何人都沒有過多阻攔。臨行前,她年邁的姥姥卻悄無聲息的逝世。也許那算是一個終結性的徵兆。在這個時候,那一場莊嚴的葬禮上,小米流淚彈奏她的曲子,她並沒想到小南會回來。在這個恰當而又痛切的時間裡,並沒有事先通知,也沒有相互慰問。小南只是默默的,又及時的給了小米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
但只是小米並沒有領情。小南回來,她很開心,他們一樣的打鬧,逛街,吃火鍋店。但行程的日子到了,她還是拎起箱子大大咧咧的去了東京。送行時,小南說會好好替她照顧她的爸爸。小米笑著看著小南,像小孩子一樣興奮。她只是對小南說,我終於可以出國了。
小南看著她,喊她的名字。小米阻止他後面的話,說,等我開完眼界回來了,看你是不是還是一樣。
小南沒有說下去,只是笑笑。小米當時也自信滿滿的對著他笑。
小米去了東京後,一個人住在一所寬大的房子裡。除了和阿振去上學,餘下的時間,她總把自己關在房子裡不出門。公寓裡有時停電,有時候附近公寓裡喝醉酒的日本男人會來敲她的門。她很害怕,常常躲在桌子底下和小南發簡訊。
在東京的日子裡,她就靠著和小南時常的簡訊,她生日時小南對她的那一句祝願,來維持那些空落的光陰。但她這樣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好。她和小南已經快要認識十年有餘,她從不說愛他,從不要求他任何。有時候甚至她都不知道她到底在等什麼,她的等待有沒有意義。但是她就是在等,她知道他也在等。
小米的爸爸打電話來問她,你到底要任性到什麼時候。
小米打著哈哈笑著說,爸爸,你是不是老了,愁女兒嫁不出去。
她爸爸說,小南是個好孩子。他說他會等你。
小米當時噘著嘴,揚起頭。她說,爸爸,你放心好了,我才不會嫁給小南呢。
小米並沒有想到,沒過多久,小南會來東京出差看她。她當時從公寓的戶外樓梯上緩緩下來,從很高的台階上看到樓下的影子。她覺得好像是小南。她立刻衝下去,看到她的小南在朝著她笑。她失去矜持的衝過去抱住小南,不斷的叫著,真的是你。小南你怎么會來,你怎么會來。
他們又在一起嘻嘻哈哈,不管阿振是否還看著他們,不管阿振是不是等著她去上課。他們去咖啡店喝咖啡,去火鍋店吃火鍋,並不像許久未見的人。他們沒有絲毫的生疏和不適。他們跑許多的地方,買許多東西,說很多話。
後來小米和小南去吃料理的時候。小米裝著不經意的問小南,聽說你女朋友很漂亮。
小南並不想提,他說,關你什麼事喔。
小米當時頭也不抬,呵呵笑著說,聽小弟說的啊,朋友間問問嘛。
小南聽到後,猶豫了一下。他接著說,嗯,漂亮。而且很熱情。
小米邊聽邊呼啦呼啦的吃東西,很開心的笑著。
晚上時,他們一起躲在被子裡看電視。小米看著小南說,好奇怪啊,你真的在日本。小南說是啊,我還真的在你的被子裡。他們嘻笑著,沒有提到任何話題。
第二天,小米帶著小南去東京有名的寺廟裡許願。小米問小南有沒有願要許。小南問她,真這么靈嗎。
小米閉著眼睛說,信則靈,不信則不靈啊。
小南把手撐著几案,盯著正在寫許願簽的小米。他一字一頓的說,我信。那我許個願,我許小米明天會跟我一起回去。你說會靈嗎。
小米停下手中的筆,不看他。她低著臉,有點生氣。後來她側著頭說,但我現在還不太想回去。
小南知道答案,便不再追問。他只是說,所以,你看根本一點都不靈。許來有什麼用。
他說,你的那些朋友,小弟,阿振都在你身邊守了你那么多年,我知道他們一直都在等著有一天小米會愛上他們。但是我知道你不會,永遠都不會。因為你是不願意,小米,你只是不願意走出自己的陰影。
小米不理他,默不作聲的寫好許願牌,自己掛到許願樹上,頭也不回的跑掉。
小南走過去,看到她的許願牌。她說,心愛的人,永遠也不會離開。
小南後來在房子裡問小米。你為什麼不跟我回去。
小米當時並沒有直接回答他。她只是背對著小南,輕輕的說。小南。你走了那么多年,我從來沒有要求你什麼。你現在也不應該要求我。
小南不再說什麼。小南原本是決定不再走,他放棄工作,放棄維也納,放棄周鏇在他身邊各樣美麗的女子。他想要好好守著小米,他也確定小米需要他,而他也真切的需要小米。他們多年的對峙,他在她面前表現出來的自我和執著,他原本想要用一個他妥協的方式,做一個徹底的完結。
但只是小米並沒有讓他如償所願。他回大陸去,都沒有和小米告別。她留給熟睡的小米一張紙條。他只是說,小米,我是時候該回去,不應該多留了。
小南走後,小米照樣生活,照樣上課,但只是很長的一段時間,小米已經不能快樂起來。她終於沒有支撐太久,對所有人以太思念爸爸,思念朋友的理由放棄學業回國。儘管所有人都知道她只是太想念小南,想念每天在他家裡照顧她爸爸,陪她爸爸抽菸的小南。但他們還是沒有說破,他們像一年多前聽她的決定那樣,習慣她又說決定要回來。
小米回國後,還是加緊練習鋼琴。她回來的那些天,小南還是會整天都陪著她。陪她練琴,陪她學開車。陪她吃火鍋,陪她四處亂走。他甚至仍會陪她去唱他們認識時就開始唱的那首《有多少愛可以重來》。
有一天,小南又來看小米。他提來許多火鍋料。他們一起圍坐在桌子前吃火鍋,像許多年來那樣,小米會把裡面的牛肉丸子拿筷子高高的夾起,然後在鍋上方重重落下。她每次都笑著那樣,把湯汁濺到小南身上,再開始陪禮道歉,然後兩個人嘻嘻哈哈說話。小南依然縱容小米這樣做,但只是那天他不說什麼話。
小米扔下第二顆丸子。她說,你今天來有話說。
小南笑笑,他看著小米,搖搖頭。他說,其實呢,我只是真的很想看到你,所以想來看看你。可以嗎。
小米咯咯的笑。
嗯。小南說,我帶你出去走走。
小米疑惑的跟著小南走。
小南把小米帶到一家婚紗店前。他指著櫥窗里的婚紗說,小米,你要是結婚,願意穿婚紗拍婚紗照嗎。
小米皺起鼻子,笑著說道,我才不要咧,穿婚紗麻煩死了。
小南在小米身邊點點頭。他說,是,又貴又浪費時間。
小米正專心的看櫥櫃裡面的婚紗,當時沒有注意到小南說什麼。
小南深情的看著小米,然後突然一轉身,隨手招了一輛TAXI.他邊向車跑邊向身後的小米擺手。他大聲說,小米,先走了,再見。
小米回過神來,小南已經坐車離開。她想起他剛才說過的話,好像在暗示什麼。她突然有點明白,但欣喜有點讓她不敢相信。
她約上林惠看電影。她其實想要把這種快樂多一個人分擔。
林惠有了小孩,轉眼都已經懷上第二胎。小米想,也許她的的猜測是對的話,她很快也會像林一樣了吧。林曾對她說,小米,你知道,一道感情擺久以後,也是會變味的。
她想,那么,她到今天應該準備足夠了。
等看完電影,小米神秘的問林,你老公向你求婚時,有沒有問你穿什麼樣的婚紗。
林說,有啊。我說,可是我大學時就已經選好啦。
小米聽後,一臉幸福的笑。林問她,她卻神秘著,什麼也不肯說。
和林惠分開後,小米打電話給小南。
小南沒有接。她聽到小南有給她留言。她按開鍵興奮的接聽。
留言裡,她聽到小南說。
“喂,我是小南。
小米,我要結婚了。新娘你不認識的。我一直沒跟你說,是因為……不到最後一分鐘,我也不知道……
對不起,我,我什麼事都跟她講了。她不相信我們只是朋友,所以我要打電話來告訴你,我們只是朋友。
我愛的人是她。她現在在我旁邊……
小米,你一定要祝福我。“
小米聽完他的留言,顯得很平靜。
她有條不紊的關掉電話。拉下車載耳機,她面部沒有任何表情。小米開著她的吉普車,繞著無人的公路,反覆的迴轉。沒有笑,亦沒有眼淚。她盯著前方,專心的開車,一遍一遍的來去,轉彎,提速。倒退。終於停下來時,她打電話給小南留言。
她塞上耳麥,笑著說。小南,我聽到你的留言了。
很好啊,我終於解脫了。她說,我不用再為你的幸福負責。
我打電話給你,只是想告訴你,我買車了。你還記得,當初是我們一起學開車的嗎……
她說到開車,鼻子開始發酸。她堅持笑著笑著,積聚的眼淚卻突然洶湧的順著臉頰流下來。她腦海里其實什麼想法也沒有,什麼支撐也沒有。她只是覺得很委屈。她因此而變得暴怒,她恢復正常,而這種正常,使她失控。她歇斯底里的對著電話喊叫。
我真的不懂你幹嘛一定要……
她哽咽著,卻不知道為什麼。她只是仰起頭,下意識的拚命去擦自己的臉。
她說,
你跟誰結婚,拍什麼婚紗照,穿什麼衣服根本都不用跟我講啊……為什麼一定要在別人面前這樣打電話來羞辱我……
我們多少年了,我們多少年……
她的聲音漸漸低沉下去,她深深埋下頭。多少年,這在她心中是那么沉痛的字眼。她並不想提及的,她說出來,才想到。
她無法繼續說下去。她也不想再說。她只是使勁的扯掉耳機,在嗚咽中發狠的把手中的電話扔出去。
那些猖狂的淚水,並不與每次相同。生日之時偷偷跑去送小南禮物沒見到他時,小南要去維也納時,小南和別的女孩交往時,她的姥姥去世時,小南從東京不辭而別時,她都曾一個人躲起來偷偷哭過。但那些傷痛,那些由這些傷痛所聚集起來的眼淚,和流下眼淚的理由,都可以慢慢淡化和忘卻,也是那么自然的。但這一次,她原本是不想自己流淚。她曾笑著說祝福他。她曾經說,她終於解脫。她原本是想要像從前那樣笑著,哪怕是面對小南,面對一個她不曾見到的陌生女子。
她原來不想表現出她的脆弱。她不能受控制的大聲哭泣,她試圖停止。她面無表情的看著窗外,淚水卻又不知覺洶湧而來。她努力克制,但她發現一切只是徒勞時,她終於徹底放棄。她放聲的哭完,停幾秒,但眼睛又要開始重新哭泣。停止,開始,開始,停止,這樣反覆。這一次,似乎要把她一生的淚水用完。
但是小米說過。他們只是朋友。比好朋友更好的朋友。
小米發現,原來連她的哭泣,都是找不到任何合理的理由的。
小南結婚後,他們就真正的再也沒有聯繫。只是小米每年生日,還是會收到小南生日祝福的E-MAIL.只是不再那么準時。有時候會遲到42小時,有時候更久。小米還是會像以往那樣,每到生日時就異常焦躁。不上線,不出門,不回電。她守在開著的信箱旁邊,等著那封每年一樣的生日祝福出現。就是這樣一封只寫著祝小米生日快樂的簡短郵件,竟讓她單獨一個人,又真真切切度過了三年。
從小南告知結婚,已經過去三年時間。三年的現在,是小米的生日。這一次的生日祝福,卻又足足晚了36小時。
小米到小弟的理髮店裡去理頭。她有點難過,想把一直留下來的長髮剪掉。
她對小南說,他這一次,晚了36個小時。
小弟說,也許他忘了。
小米搖頭,固執的說,才不會。下一次我不會原諒他的。
小弟問她,你頭髮還要剪掉嗎。
小米想了想,嘟了嘟嘴。她說還是不要吧。
小弟笑笑。他其實是知道的。
那時恰逢小米考上了維也納的音樂學院。她邀請林惠和小弟去火鍋店慶祝。他們從來沒有看到過小米這樣開心過。她想打電話告訴小南,她終於可以去維也納了。她想了想,電話還是放下。想發簡訊,也終歸還是放棄。
她想小南是已經結婚了的。聽說他早就移居上海。他現在也許和他的妻子有多么要好。是她自己曾過早錯過這些本屬於她的幸福。她說過他們要做比好朋友還要好的朋友。他們僅僅是朋友,有些話,便早已經不能再說。就連小南結婚,她也只能在別人面前快樂的提起。
只是她以為她只是一個人在守著這一種完美而淒楚的愛情。她一直以為這是她一個人的事情。一個人延續終生的等待,永遠沒結果,但她不會想要怎樣。小米當時對小弟說到這次晚到的生日祝福時,小弟就曾說過,你不是不介意了嗎。
小米當時仰著頭,看著天花板說,我只想要他一個祝福。我又不想要幹嘛。
但其實小米能幹什麼。她確實真的什麼也不能做。
林惠在桌上試圖阻止小米打電話給小南的樣子,小米沒能察覺到。小弟替小南努力辯解時的無奈,小米亦沒能看清。
什麼都未看清。只是小南早在那一場所謂的婚禮謊言中,就已經走向天國。二姐去世那一次回國,他便早知道,幸許是家庭遺傳的直腸癌,早把他的生命侵蝕的所剩無幾。
小米生日祝願的E-MAIL,小南的大姐還在為他繼續。和小米每次相聚時,朋友們的悉心掩飾,也將一直繼續。
小南臨走前,一直很安詳。他的大姐說,他是聽著小米從小到大練琴錄下的卡帶安然入睡的。他交待給姐的生日祝福,他留給小米的最後一句再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便是一種最完美的永遠。
只是小米不知道。她守在自己製造的幸福里,她為能實現小南對她的期望,順利考上音樂學院而欣喜。她為每年能收到的那一句來自小南的生日祝願,便已經開心不已。
2007.6.10Demi無法全述
*後記*之<>
有些細節,是文字所不能表達完善的。我試圖努力的把它們描寫的更為真切,但我的意識在已有的故事情節里,便已經不能完全遵照自己的意願去記下種種。我只能儘量去符合每一個人看到過的後續去發展。它們並不像人們去演繹的那樣真實。
但還是堅持下來。只是因為裡面的人,那么深刻而貼近的人,便已經單純的不想放棄。
其實有許多想說,並想要添加許多自己個人的思想。但最後發現那不僅僅是一件太過沉重的事情,需要花許多時間去通透,而且,很難表達完全。那些沒有體會到愛情深刻的人,再多渲染,也依然還是不會理解。
所以,也放棄。所以,無法全述。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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