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都賦》

《兩都賦》

《兩都賦》是漢代文學家、史學家班固創作的大賦,分《西都賦》、《東都賦》兩篇。據其自序,自東漢建都洛陽後,“西土耆老”希仍以長安為首都,因作此賦以駁之。《西都賦》由假想人物西都賓敘述長安形勢險要、物產富蔗、宮廷華麗等情況,以暗示建都長安的優越性;《東都賦》則由另一假想人物東都主人對東漢建都洛陽後的各種政治措施進行美化和歌頌,意謂洛陽當日的盛況,已遠遠超過了西漢首都長安。後來張衡《二京賦》、左思《三都賦》,在形式上皆頗受其影響。

正文內容

《兩都賦》班固
固感前世相如、壽王、樂方之徒,造構文辭,終以諷勸,乃上《兩都賦》,盛稱洛邑制度之美,以折西賓淫侈之論。其辭曰:
西都賓問於東都主人曰:“蓋聞皇漢之初經營也,嘗有意乎都河洛矣。輟而弗康,實用西遷,作我上都。主人聞其故而睹其制乎?”主人曰:“未也。願賓攄懷舊之蓄念,發思古之幽情,博我以皇道,弘我以漢京。”賓曰:“唯唯。”

缶葚漢之西都,在於雍州,實曰長安。左據丞谷、二崤之阻,表以太華、終南之山。右界褒斜、隴首之險,帶以洪河、涇、渭之川。華實之毛,則九州之上腴焉;防禦之阻,則天下之奧區焉。是故橫被六合,三成帝畿,周以龍興,以虎視。及至大漢受命而都之也,仰寤東井之精,俯協《河圖》之靈,奉春建策,留侯演成,天人合應,以發皇明,乃眷西顧,實惟作京。於是秦領,北阜,挾酆霸,據首。圖皇基於億載,度宏規而大起,肇自高而終平,世增飾以崇麗,歷十二之延祚,故窮奢而極侈。建金城其萬雉,呀周池而成淵,披三條之廣路,立十二之通門。內則街衢洞達,閭閻且千,九市

《兩都賦》東漢文學

開場,貨別隧分,人不得顧,車不得鏇,闐城溢郭,傍流百廛,紅塵四合,煙雲相連。於是既庶且富,娛樂無疆,都人士女,殊異乎平方,游士擬於公侯,列肆侈於姬、姜。鄉曲豪俊遊俠之雄,節慕原、嘗,名亞春、陵,連交合眾,聘鶩乎其中。
輳苦乃觀其四郊,浮游近縣,則南望杜、霸,北眺五陵,名都對郭,邑居相承,英俊之城,黼冕所興,冠蓋如雲,七相五公。與乎州郡之豪桀,五都之貨殖,三選七遷,充奉陵邑,蓋以強幹弱枝,隆上都而觀萬國。封畿之內,厥土千里,犖諸,兼其所有。其陽則崇山隱天,幽林穹谷,陸海珍藏,藍田美,商、洛緣其隈,鄠、杜濱其足,源泉灌注,陂池交屬,竹林果園,芳草甘木,郊野之富,號曰近蜀。其陰則冠以九,陪以甘泉,乃有靈宮起乎其中。秦、漢之所極觀,淵、之所頌嘆,於是乎存焉。下有鄭、白之沃,衣食之源,堤封五萬,疆埸綺分,溝塍刻鏤,原隰龍鱗,決渠降,荷花成雲,五穀垂穎,桑麻敷。東郊則有通溝大漕,潰渭洞河,泛舟山東,控引淮、湖,與海通波。西郊則有上囿禁苑,林麓藪澤,陂池連乎、漢,繚以周牆,四百餘里,離宮別館,三十六所,神池靈沼,往往而在。其中乃有九真之麟,大宛之馬,黃支之犀,條枝之鳥,逾崑崙,越巨海,殊方異類,至三萬里。

其宮室也,體象乎天地,經緯乎陰陽,據坤靈之正體,放太、紫之圓方。樹中天之華闕,豐冠山之朱堂,因瑰材而究奇,抗應龍之虹梁,列棼以布翼,荷棟桴而高驤。雕玉以居,裁金璧以飾璫,發五色之渥采,光爓朗以景彰。於是左右平,重軒三階,閨房周通,門闥洞開,列鍾於中庭,立金人於端闈,仍增崖而衡閾,臨峻路而啟扉。徇以離殿別寢,承以崇台閒館,煥若列星,紫宮是環。清涼宣溫,神仙長年,金華玉堂,白虎麒麟,區宇若茲,不可殫論。增盤業峨,登降爛,殊形詭制,每各異觀,乘茵步輦,惟所息宴。後宮則有掖庭椒房,后妃之室,合歡增成,安處常寧,茝若若椒風,披香發越,蘭林蕙草,鴛鸞飛翔之列。昭陽特盛,隆乎孝成,屋不呈材,牆不露形,以藻繡,絡以綸連,隨侯明,錯落其間,金釭銜璧,是為列錢,翡翠火齊,流含英,懸黎垂棘,夜光在焉。於是玄犀扣切,玉階彤庭,強采致,琳珉青熒,珊瑚碧樹,周阿而生。紅羅颯纚綺組繽紛,精曜華燭,俯仰如神。

《兩都賦》《史記》關於班固記載
牛後宮之號,十有四位,窈窕繁華,更盛迭貴,處乎斯列者,蓋以百數。左右廷中,朝堂百僚之位,蕭、曹、魏、邴,謀謨乎其上。佐命則垂統,輔翼則成化,流大漢之愷悌,盪亡秦之毒螫。故令斯人揚樂和之聲,作畫一之歌,功德著於祖宗,膏澤洽於黎庶。又有天祿石渠,典籍之府,命夫諄誨故老,名儒師傅,講論乎《六藝》稽合乎同異。又有承明金馬,著作之庭,大雅宏達,於茲為群,元元本本,周見洽聞,啟發篇章,校理秘文。周以鉤陳之位,衛以嚴更之署,總禮官之甲科,群百郡之廉孝。贅衣閹尹閽寺,陛戟百重,各有攸司。周廬千列,徼道綺錯。輦路經營,修塗飛。自未央而連桂宮,北彌明光而絙長樂,陵墱道而超西墉,混建章而外屬,設璧門之鳳闕,上瓜棱而棲金雀。內則別風之嶕嶢,眇麗巧而竦擢,張千門而立萬戶,順陰陽以開闔。爾乃正殿崔巍,層構厥高,臨乎未央,經駘蕩而出馺娑,洞兮詣與天梁,上反宇以蓋戴,激日景而納光。神明郁其特起,遂偃蹇而上躋,軼雲於太半,虹霓回帶於棼楣,雖輕迅與狡,猶愕眙而不敢階。攀井幹而未半,目C558轉而意迷,舍欞檻而卻倚,若顛墜而復稽,魂怳怳以失度,巡迴塗而下低。既懲懼於登望,降周流以彷徨,步甬道以縈紆,又杳B而不見陽。排飛闥而上出,若游目於天表,似無依而洋洋。前中而後太液,攬滄海之湯湯,揚波濤於碣石,激神岳之嶈,濫瀛洲與方壺,蓬萊起乎中央。於是靈草冬榮,神木叢生,岩峻崔崒,金石崢嶸。抗仙掌以承露,擢雙立之金莖,軼埃之混濁,鮮顥氣之清英。騁文成之丕誕,馳五利之所刑,庶松、喬之群類,時游從乎斯庭,實列仙之攸館,匪吾人之所寧。古奮爾乃盛娛游之壯觀,奮大武乎上囿,因茲以威戎夸狄,耀威而講事。命荊州使起,詔梁野而驅獸,毛群內闐,飛羽上覆,接翼側足,集禁林而屯聚。水衡虞人,理其營表,種別群分,部曲有署。罘罔連,籠山絡野,列卒周匝,星羅雲布。於是乘輿備法駕,帥群臣,披飛廉,入苑門。遂繞酆鎬,歷上蘭,六師發胄,百獸駭殫,震震龠龠,雷奔電激,草木塗地,山淵反覆,蹂其十二三,乃拗怒而少息。爾乃斯門佽飛,列刃鑽鍭,要追蹤,鳥驚觸絲,獸駭值鋒,機不掎,弦不再控,矢無單殺,中必疊雙,颮颮紛紛,矰繳相纏,風毛雨血,麗野蔽天。平原赤,勇士厲,猿狖失木,豺狼懾竄。爾乃移師趨險,並蹈潛穢窮虎奔突,狂觸。許少施巧,秦成力折,掎狡,扼猛噬,脫角挫,徒搏獨殺,挾師豹,拖熊螭,頓犀氂,曳豪羆,超迥壑,越峻崖,巨石頹,松柏仆,叢林摧,草木無餘,禽獸殄夷。榭,於是天子乃登屬玉之館,厲長楊之榭,覽山川之體勢,觀三軍之殺獲,原野蕭條,目極四裔,禽相鎮厭,獸相枕藉。然後收禽會眾,論功賜胙,陳輕騎以行,騰酒車而斟酌,割鮮野食,舉燧命爵。饗賜畢,勞逸齊,大輅鳴鸞,容與徘回,集乎豫章之宇,臨乎昆明之池。左牽牛而右織女,似雲漢之無崖,茂樹廕蔚,芳草被堤,蘭發色,曄曄猗猗,若摛錦布繡,燭耀乎其陂。玄鶴白鷺,黃鵠鸛,鶬鴰鴇,鳧鴻雁,朝發河海,夕宿江漢,沉浮往來,雲集霧散。於是後宮乘戔路,登龍舟,張鳳蓋,建華旗,祛黼帷,鏡清流,靡微風,澹淡浮。翟女謳,鼓吹震,聲激越,厲天,鳥群翔,魚窺淵。招白間,下雙,揄文竿,出比目。撫鴻幢,御矰繳,方舟並鶩,俯仰極樂。遂風舉雲搖,浮游普覽,前乘秦領,後越九州,東薄河華,西涉岐雍,宮館所歷,百有餘區,行所朝夕,儲不改供。禮上下而接山川,究休佑之所用,采游音之歡謠,第從臣之嘉頌。於斯之時,都都相望,邑邑相屬,國借十世之基,家承百年之業,士食舊德之名氏,農服先之畎畝,商修族世之所鬻,工用高曾之規矩,粲乎隱隱,各得其所。若臣者,徒觀跡乎舊墟,聞之乎故老,什分而未得其一端,故不能遍舉也。

時代背景

《兩都賦》東漢故都
公元25年劉秀稱帝後,定都於洛陽。劉秀為安撫天下和表明自己是繼前漢的正統,於建武六年、十年兩次親幸長安,祠高廟,祭前漢十一陵;十八年三月,又重複此舉。明年,“有詔函谷關,作大駕宮、六王邸、高車廄於長安,修理東都城門(李賢註:“長安外城門,東面北頭第一門也”),橋涇渭。往往繕離觀,東臨灞,西望昆明,北登長平,規龍首,撫未央,平樂,儀建章。是時山東翕然狐疑,意聖明之西都,懼關門之反拒也”(註:杜篤論都賦》。),以為關中表里山河,是先帝舊京,不宜改營洛邑但是,希望遷都長安的呼聲卻時有所聞。這似乎反映出東漢政權重建之後,在社會趨於安定的情況下人們對前漢昌盛時代的嚮往——人們無形中以前漢武宣之世作為發展的藍本。故終光武、明帝之世,一直有人重提遷都之事。甚至到章帝時,還有人希望遷都長安。《文選》卷一《兩都賦》題下李善註:自光武至和帝都洛陽,西京父老有怨,班固恐帝去洛陽,故上此詞以諫,和帝大悅也。李善以為《兩都賦》作於和帝(89-105年)時。陸侃如先生《中古文學系年》卷二言“和帝恐系明帝之誤”,而“假定在為郎後一二年”,故繫於明帝永平九年(66年)。二者相差三十來年。按班固遷為郎典校秘書在永平七年(64年),陸說似為有理。然《東都賦》東都主人對西都賓說:“今將語吾子以建武之治,永平之事”,顯然是作於永平以後的語氣。則陸說有誤。根據其他方面材料看,《兩都賦》之作亦不至遲至和帝之時。《後漢書》卷四十《班固傳》在“遷為郎,典校秘書”下云:“固又撰功臣、平林、新市、公孫述事,作《列傳》、《載紀》二十八篇奏之。帝乃復使終前所著書。”因《世祖本紀》為四人所同撰,班固遷為郎之後一方面是受旨著書,一方面自己也急於自證其史才,應忙於撰前漢史之《列傳》、《載紀》,尚不能銳意於詩賦。則《兩都賦》不作於明帝永平(58-75年)年間,可以確定。

另外,首先從賦的內容看,《兩都賦》末尾所附《明堂詩》《辟雍詩》《靈台詩》《寶鼎詩》《白雉詩》,反映了此賦作於這幾種祥瑞出現之後,朝廷議禮之時。據《後漢書•章帝紀》,建初“三年春正月己酉宗祀明堂。禮畢,登靈台,望雲物,大赦天下”。七年(82年)冬十月西巡狩,幸長安,祠高廟,祭十一陵。“岐山得銅器,形似酒尊,獻之。又獲白鹿”。這同賦末所附《寶鼎詩》中說的“登祖廟兮享聖神,昭靈德兮彌億年”一致。又元和二年(85年)五月詔書云:“乃者鳳皇、黃龍、鸞鳥比集七郡,或一郡再見,及白鳥、神雀,甘露屢臻。”則《兩都賦》不作於見白鳥等祥瑞之前。所以《兩都賦》作於元和二年或元和三年。
其次,從班固的生平活動與創作動機方面看。《後漢書•章帝紀》元和元年八月“改建初九年為元和元年”。次年二月,東巡狩。五月有關於白鳥等祥瑞的詔書。四月還宮,班固上《東巡頌》。這證明此次章帝東巡狩班固是從駕的。班固於從駕出巡中對聖意有所體察,應是其作《兩都賦》的思想基礎。不然,班固也是扶風安陵人,如從家鄉感情方面說,應同杜篤、傅毅一樣是希望建都長安的。即使從政治上考慮他認為建都洛陽於國家有利,如果不知聖意如何,在事情尚拿不準的情況下,他至多只能上疏陳事,不會作賦以張揚之。一般說來,用於獻納的作品的創作動機有兩展:其表層的動機往往是出於客觀的原因,而其深層的動機則往往是要達到個人的某一目的。先說班固創作《兩都賦》的表層的動機。《兩都賦序》云:“臣竊見海內清平,朝廷無事,京師修宮室,浚城牆,起苑囿,以備制度。西土耆老,感懷怨思,冀上之眷顧,而盛稱長安舊制,有陋雒邑之議。故臣作《兩都賦》,以極眾人之所眩曜,折以今之法度。”這就是說,班固是針對有些人的遷都之議而寫《兩都賦》的。再深一層考慮:不僅作賦頌讚建都洛陽決策有一個機緣問題,西土耆舊重提遷都也有一個機緣問題。章帝時一些人鼓吹遷都之事,當發生在建初七年冬十月章帝西巡狩前後。那么,班固之作《兩都賦》,應在此後。以如此的鴻篇巨製,從地理、史實到辭章,恐非數月能就。

第三,從人事關係上看。班固作《兩都賦》,儘管序中說是針對主張遷都的“西土耆老”而作,但客觀上與杜篤的《論都賦》針鋒相對。杜篤之賦未引起光武帝的重視,故“二十餘年不京師”,仕郡文學椽,而在明帝永平十二年(69年)前後入馬防門下(註:參陸侃如《中古文學系年》卷二。)。馬防馬援次子,其女弟於永平三年為後。據《後漢書•馬防傳》,馬防於“永平十二年與弟光俱為黃門侍郎”。“防兄弟貴盛,奴婢各千人以上,資產鉅億,皆買京師膏腴美田。又大起第觀,連閣臨道,彌亘街路。多聚聲樂曲調,比諸郊廟。賓客奔湊,四方畢至。京兆杜篤之徒數百人,常為食客,居門下”。真可謂權傾朝野。在這種情況下,班固恐不敢明目張胆同杜篤較勁。建初三年(77年),杜篤為馬防從事中郎,隨馬防擊,戰歿。這樣,班固寫《兩都賦》,才不至因得罪杜篤而惹出麻煩。

因此,《兩都賦》應作於元和的三年之中。

藝術特色

《兩都賦》《兩都賦》
《兩都賦》在藝術表現方面吸收了司馬相如揚雄的成功經驗,如上下篇相互對比的結構,主客問答的過渡形式,劃分畛域、逐次鋪敘的展開過程等,然而,他的創新也很突出。班固的《兩都賦》則學習了《子虛》《上林》的結構方式,合二為一,又相對獨立成篇。上篇只寫西都,下篇只寫東都,內容劃分清楚,結構較為合理。從主導思想上說,他不在規模和繁華的程度上貶西都而褒東都,而從禮法的角度,從制度上衡量此前讚美西都者所述西都的壯麗繁華實為奢淫過度,無益於天下。《西都賦》寫長安都城的壯麗宏大,宮殿之奇偉華美,後宮之奢侈淫靡,也極盡鋪排之能事,使作者著實表現出了寫騁辭大賦的才能。但結果卻不是寫得越奢華便越體現著作者對它的讚揚,而是折之以法度,衡之以王制。《東都賦》寫洛陽,雖也寫宮室、田獵的內容,但比較概括,而從禮法制度出發,宣揚“宮室光明,闕庭神麗,奢不可逾,儉不能侈”,“順時節而狩,簡車徒以講武,則必臨之以王制,考之以風雅”。

以往的辭賦,對所不贊成的社會現象常常是極盡鋪張描寫之能事,而作者的正面主張則在文章結尾處畫龍點晴,這被稱為“勸百諷一”的表現原則。在《兩都賦》中,作者一改傳統表現方法中“勸”與“諷”篇幅相差懸殊的結構模式,其下篇《東都賦》通篇是諷喻、誘導。作者的主張、見解十分自然地融入對東都各方面事物的陳述中,表現出他的較為進步的京都觀。這是他對賦的藝術表現和篇章結構關係的重大突破,也是他推動漢代文學思想發展的可貴貢獻。在展現京城的華美風貌時,既有大處潑墨的建章宮崇殿華闕、太液池浩瀚波濤,也有工筆描摹的昭陽宮牆、椒房玉階。作品的風格同其所描寫的內容契合無間,《西都賦》汪洋恣肆,氣勢和華彩充溢其間;《東都賦》則以平正典實見長,法度風範隨處可見。作者大量運用對偶句式也使作品增色不少。《東都賦》以封建禮法為準則,讚揚了建武、永平的盛世,以“盛乎斯世”一語作為大段描述的結尾,對西都賓先予稱讚,再予批評,行文搖曳多姿,善於達意。

《西都賦》由假想人物西都賓敘述長安形勢險要、物產富蔗、宮廷華麗等情況,以暗示建都長安的優越性;《東都賦》則由另一假想人物東都主人對東漢建都洛陽後的各種政治措施進行美化和歌頌,意謂洛陽當日的盛況,已遠遠超過了西漢首都長安。賦末附《明堂》《辟雍》等詩五首。後來張衡《二京賦》、左思《三都賦》,在形勢上皆頗受其影響。

班固《兩都賦》由於創作的目的在於表述一個政治問題上的個人見解,甚至是為了參與一場爭論,故它不似《子虛》、《上林》的有很多虛誇的部分,以氣爭勝,而更多實證。它主要不是抒發一種情感,表現一種精神,而是要表現一種思想,體現一種觀念。這也可以說是同時代風氣有關,是當時文風和社會風氣的體現。另外,同該賦中強調禮制、強調崇思想相一致,賦的語言典雅和麗(馬積高先生《賦史》即已指出這一點),節奏步武從容,和鑾相鳴,可謂金聲玉振,有廟堂朝儀的風度。態度鮮明地稱讚東都洛陽地利、形勢及禮俗之淳厚,建築、設定之合於王道。“統和天人”、“同履法度”,點出了《東都賦》的主題;“圖書之淵”、“道德之富”,是《東都賦》著力鋪敘、宣揚之所在。下面照應本篇開頭部分:“子徒習秦阿房之造天,而不知京洛之有制也;識函谷之可關,而不知王者之無外也”。完全以一個新的尺度來衡量秦(實際上是代指前漢)和東漢王朝政教之得失。接著以西都賓的折服為賦正文部分的收束。這同《上林賦》的結尾完全一樣。但整個說來,班固的《兩都賦》開頭、結尾、過渡等章法更為嚴謹、自然,且富於情態,長於韻味。

後世影響

《兩都賦》東漢碑文
《兩都賦》的結構形式畢竟在題材上有所限制,故後代也有承揚雄《蜀都賦》、崔殷《武都賦》、傅毅《洛都賦》之形式而只寫一都者。這在漢代尚有張衡的《南都賦》,在魏晉時代有劉楨《魯都賦》(殘,《全後漢文》由《藝文類聚》卷六一錄入,又據《初學記》等所引佚文穿插其中)、徐幹《齊都賦》(《全後漢文》由《藝文類聚》錄入,又以《初學記》等輯得佚文穿插補入),魏劉劭《許都賦》、《洛都賦》(並佚,題見《三國志•劉劭傳》)、何楨《許都賦》(《全晉文》據《宋書》錄其殘文三段。據《中古文學系年》均作於青龍元年》、吳質《魏都賦》(據程章燦魏晉南北朝賦史》考證,作於黃初元年至太和四年間》,蜀文立《蜀都賦》(《文選•蜀都賦》劉淵林注引一句),晉左思《齊都賦》(《晉書•左思傳》)。這些都是單獨成篇,自具首尾,不作蟬聯結構。東晉南北朝時代也有過一些以京都為題材的賦作,大多數散佚,有的存殘篇零句,有的只存篇名,可見並無獨創之處。只有鮑照的《蕪城賦》寫廣陵在經過多次戰亂後的殘破景象,作者撫今追昔,感慨萬端,真實地反映了戰亂頻仍的南北朝時代人們的心情,故成千古傳頌的名篇。

儘管在班固之前已有京都賦之作,但能使這類題材以及表現方式、結構方式結合而形成大賦的一種門類,乃有賴於《兩都賦》取得的成就。歷史上很多優秀的作品,尤其具有某方面劃時代意義的作品,往往成為後來作家學習、甚至摹擬的範本。班固之前的京都之作,揚雄的《蜀都賦》已有殘缺,崔殷、傅毅的《反都賦》只余殘章剩句,傅毅《洛都賦》也有殘缺,便說明了它們的歷史地位。

最早摹擬《兩都賦》的作品,是張衡的《二京賦》。《後漢書•張衡傳》說,張衡年輕時曾“游於三輔,因入京師、觀太學”。然後說:永元中,舉孝廉不行,連辟公府不就。時天下承平日久,自王侯以下,莫不逾侈。衡乃擬班固《兩都》作《二京賦》,因以諷諫。精思傅會,十年乃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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