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實[遼寧本溪桓仁人民醫院院長]

李秋實[遼寧本溪桓仁人民醫院院長]

1947年,李秋實出生於遼寧蓋縣一個叫高屯的小山村。4歲時,父親因公死亡,娘倆相依為命。不幸的是,11歲那年,她身邊唯一的親人—母親也病逝了。從此,她由一個獨生女成為可憐的孤兒。孤苦伶仃的她,無奈之下來到桓仁,投奔自己的叔伯哥哥。可是,那時正是三年自然災害時期,親戚自家尚難以飽腹,何況又多添了一張嘴。五個叔叔、姥娘家一群人,但誰家都無力撫養,只好將走投無路的她送到了位於桓仁縣蘭家溝的光榮院,與那些無兒無女的老人和其它6個與她一樣身世的孤兒一起,生活在這個社會主義的大家庭中。 李秋實工作了30年並在那殉職的桓仁縣人民醫院,如今已改名為桓仁縣秋實醫院。2000年6月21日,中共遼寧省委授予李秋實同志“模範共產黨員”的稱號,省委書記聞世震在講話中說:“李秋實同志的精神永在,風範長存,模範事跡將永勵後人” ……

人物簡介

公元1999年12月29日,一個噩耗在本溪桓仁大地悄然傳開。縣衛生局副局長兼縣人民醫院院長、人民的好醫生李秋實,因勞累過度驟發心臟病,倒在了縣醫院年終總結會議的會場上,不幸以身殉職。年僅52歲的她留給這個世界的最後一句話是:“我—們—要—講—奉—獻……”

人物經歷

《唱支山歌給黨聽》,是李秋實平生最愛聽最喜歡唱的一支歌。這首飽含著對黨的無限深情的歌曲,強烈地抒發了孤兒出身的秋實對黨的感激之情。在光榮院,她和那些孤兒們有飯吃、有衣穿,還和有父母的孩子一樣背起書包有學上,有書讀,平時看電影和理髮全都免費。光榮院當時的工作人員這樣評價她:“這個小孩兒非常懂事,很要強,啥活都幫著乾,經常給老人們洗頭、洗衣服。”在學校,秋實以最高的票數當選為班委會成員。班主任老師卻建議她擔任生活委員,因為在老師的印象中,她很自立,不怕吃苦。1963年,黨組織又把她保送進本溪市衛生學校,學習醫療衛生知識。在衛校讀書期間,她加入了團組織。她覺得自己的生命和事業都是黨給的,學生時代的她曾經在作文中寫下這樣的誓言:“雷鋒是一名孤兒,我也是一名孤兒,我要像雷鋒那樣,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無限的為人民服務之中去,把自己的一切交給人民、交給黨。”過早失去親人的秋實,不知道自己具體是哪月哪日出生的,於是,為了表達對黨的深情,她把自己的生日定為7月1日。這個日子後來她又選定為結婚的日子。

1962年,本溪縣民政科頒發給她一個《本溪市烈軍屬優待證》。裡面是這樣登記的:“姓名:李秋實;屬別:烈士遺孤;家庭人口:1人;住址:本溪縣田師付鎮。”當年,她就用這個小紅本按月領取生活補貼,上面一筆筆記載著政府每月發給她的救濟金額。這個已經皺裂得快散成碎片的小紅本本,她紙包紙裹地精心珍藏保存了30多年。

在本溪衛生學校讀書時,大家都知道秋實是個孤兒。學校領導、老師和同學都對她十分關愛。她平時在學校住讀,寒暑假就回光榮院。有一年春節,她沒有回桓仁,學校全都放假了,但專門安排了一個炊事員給她做飯;有個單身的女教師還特意留下來陪著她。大年三十這天,女教師回家過除夕了。衛校黨委書記把李秋實找到自己家裡吃年夜飯,其他教師也都給她送來了餃子、水果和糖塊等各種各樣好吃的。過早過多地體驗到人生艱辛和人間真情的秋實,被這些關懷感動得熱淚盈眶。多年之後,她每當想起這些,心裡還是熱乎乎的。

回到光榮院,她像個快樂的小天使一樣在老人們身邊跑來跑去,給寂寞的老爺爺和老奶奶們的單調生活增添了許多歡樂。失去親人的她,就把這裡的老人們視為自己的親人,把黨看作是自己的再生爹娘。她看到老人們的衣服髒了,讓老人換下後,抱起來就往河邊跑;她看到誰手頭有活,就連忙跑去幫著做。有個長年癱瘓在床的老人,經常把大便便在褲子裡。秋實要他換下褲子,可老人說啥也不肯。她硬是幫老人把褲子換下來,擦淨了身子,再把拉了糞便的褲子洗乾淨,在火上漸漸烘乾。老人感動得將腦袋蒙在了被子裡,哭了。還不到20歲的秋實哄著他說“俺不是你閨女嗎?”光榮院的老人們都親切地夸秋實是個“好閨女”。

1967年,李秋實從本溪衛生學校畢業後,她主動要求到桓仁最偏僻的鄉鎮醫院—八里甸子醫院當醫生。在那工作的三年里,她背著個醫藥箱,騎腳踏車,坐老鄉的毛驢車,常常是以步代車,跑遍了那裡的溝溝岔岔。在缺醫少藥的大山深處,她這個“赤腳醫生”不僅以高尚的醫德醫風為老鄉診治疾病,更帶去了黨和社會主義的溫暖。老百姓都稱她是“大山溝里的白衣天使”。她樸素的為人,謙和爽快的性格,使她與那些偏僻山村的老百姓相處得熱熱乎乎的。在鄉民們心中,李秋實是個好醫生,更是個貼心人、大好人!

共產黨好,社會主義大家庭親,這是留在李秋實童年和少年時的深刻烙印。她曾在日記中這樣寫到:“黨是我的再生母親,沒有黨就沒有我的一切。我永遠牢記您的恩情,永做您的忠實兒女,永遠為您奮鬥終生”。對黨的敬仰和感激,使她一直渴望加入中國共產黨這個光榮的組織,成為它的先進的一員。她一心撲在工作上,從思想上和行動上完全依照黨員的標準,爭取著早日入黨。1972年,這個崇高的理想終於實現了,她正式成為一名光榮的共產黨員。從這時起,她將從前對黨報恩的的樸素感情,已默默轉化為一個共產黨員的神聖職責和對共產主義事業的堅定追求,以實際行動去實踐入黨時的莊嚴誓言。

在八里甸子醫院工作了三年後,李秋實被調到當地醫療設備及水平還較為落後的縣人民醫院。這時,她深感自己在衛校中專學到的知識遠遠適應不了醫療工作的發展需要。於是,她一邊發奮鑽研業務,一邊尋找進修學習的機會,哪怕是短期培訓,她也格外珍視。1971年,她被選派到本鋼總醫院耳鼻喉科進修回來,成為桓仁縣人民醫院有史以來第一名耳鼻喉科的專業醫生。縣醫院以她為主正式成立了耳鼻喉科,從而結束了桓仁地區無耳喉專業診治的歷史。

地處山區的醫院,經常會遇到異物進入氣管的嬰幼兒患者,受當時簡陋的醫療條件所限,患者只好被迫轉到省或市醫院治療。但是,對於這種危急情況的患者,時間就是生命。有時如不及時處理,往往會在轉院的途中發生意外。看在眼裡、急在心上的秋實,暗暗發誓一定要攻克氣管異物緊急症狀處理這道難關。而處理這種病例一般需要做氣管切開手術。為了儘快掌握這個技術,她查閱了大量的專業資料,自己掏錢購置了一些有關動物標本,一次次模擬演練。功夫不負苦心的李秋實,終於成功地掌握了氣管切開術。相繼有兩名氣管進入異物的孩子被李秋實果斷地實施了氣管切開手術後,他們才脫離了生命危險。然而,看著永遠留在孩子脖子上的刀疤,李秋實又感到很遺憾。如果不開刀也能取出異物多好啊!那樣既沒有難看的刀口,又使患者免除了手術的痛苦。

1973年,一個很偶然的機會,秋實從轉診回來的病人那裡聽到了瀋陽醫大幾位名醫的名字。雖然素不相識,但對醫療知識的渴求和為患者解除病痛的急切,使她大膽地給醫大的名家寫信,一封杳無音訊,再去一封,又再寫一封……一連數封從大山里發出的來信,終於打動了瀋陽醫大的專家們,他們破例接納了只有中專文化的這個山村醫生來省里進修。李秋實非常珍惜這得之不易的學習機會,發憤學習和工作。別人嫌累嫌髒嫌麻煩的事她搶著去做,別人管5張床,她負責11張床,每遇上有耳鼻喉等疑難雜症的手術,她都搶著去做助手。她格外珍惜在大醫院裡的煅煉實踐機會,如饑似渴地學習鑽研。有一次,一個很偶然的機會,李秋實主刀做了一例氣管切開手術。嫻熟的技術、專業的手法令這所全國聞名的大醫院的專家和教授不禁感到很驚訝。從此,她在醫大里如魚得水,許多著名的專家和教授都樂於悉心輔導她,李秋實的醫療技術得到了很大的提高。按規定,只有進修一年才有資格加評優,李秋實只進修半年就被評為醫大的優秀進修生。刻苦鑽研的秋實,也從一個普通的衛校畢業生,成為耳鼻喉專業的副主任醫師和桓仁地區耳鼻喉診治的技術權威。

1974年7月1日,28歲的她與同自己志同道合的王志成結為夫婦。丈夫王志成多年以後還常想起他們確定戀愛關係後,秋實第一次把他領回自己的“娘家”—桓仁縣敬老院時的情景。儘管王志成早有思想準備,但還是很驚詫。那是怎樣的“家”啊!一群垂暮之年的老人,一個個病弱的生命,空氣中泛著一股難聞的氣味……李秋實對此早已習以為常,在未婚夫王志成的的注視下,神色自如地給這個摳摳耳朵、剪剪指甲,給那個抓會兒虱子,不一會兒又給別的老人擦起了大便……這個善良樸實的姑娘深深地打動了王志成的心。

結婚前,他們只給王志成遠在阜新他本鄉的父母寫了一封簡訊,但隨即就雙雙踏進了家門,搞得兩位老人一點準備都沒有。李秋實管公婆叫了聲“爸”、“媽”,她就成了王家的兒媳婦了。小住7天后,小夫妻倆便回到了桓仁。

1975年,快做母親的李秋實臨產前來到阜新婆婆家。女兒王悅出生後才一個多月,她就果斷決定斷奶,將孩子公婆照看。親友們都指責她“才50多天的孩子,你可真捨得。”“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塊寶。”秋實何嘗不愛自己的女兒呵!但在她的心目中,事業永遠高於一切。她給女兒吃完最後一口奶後,便頭也不回,連夜乘車趕回了桓仁,回到她摯愛的工作崗位上。孩子一“扔”就是7年!這7年,她們母女只匆匆見上幾回面。桓仁到阜新,並不太遙遠,但她實在抽不出閒暇時間去看看想得揪心的女兒。實在太想了,就把隨時帶在身上的孩子的小照片拿出來看兩眼,偷偷抹把淚就放下。有一回,她正好到錦縣參加全省農村醫療衛生工作會議。這裡離阜新很近,組織上特意批准她在會議結束後順便去看看孩子。可她急著回縣裡落實省會議精神,開完會就立即趕回了桓仁。

7年的母愛空白,使女兒王悅對她的感情非常生疏,偶爾見到一回媽媽,也躲得遠遠的。她留給女兒幼時的記憶也是照片上的媽媽是穿白大褂的大夫。以至有一次跟爺爺回桓仁,在街上遇見了穿白大褂的就喊“媽媽”。等真的見到媽媽,又陌生得連跟媽媽一起睡都不肯。女兒7歲以後才到桓仁,正式與父母一起生活。但在女兒“公布”的家庭排名中,奶奶名列第一,爸爸第二,媽媽排在了最後……

李秋實的丈夫王志成是60年代畢業於瀋陽藥學院的大學生,有知識,懂專業。曾擔任過桓仁縣藥檢所所長兼黨支部書記,對藥理頗有研究。憑他的藥學專業,完全可以發財致富,使全家過上另一種生活。但李秋實的品格和價值觀念也無形中影響了他。夫婦倆都淡泊名利,甘於平常,卻樂善好施,熱心助人。他也一次次隨秋實到敬老院去探望老人,秋實診病,他就負責上山採藥;過年時,他們全家都到光榮院與老人共度除夕。妻子將流浪在社會上的一個棄兒領回家中,他就成了兩個孩子的父親,煮飯熬湯、洗洗涮涮,甘當“家庭婦男”。

王志成最引以為榮的是秋實走後,總有人對他說:“你媳婦是真正的共產黨員!”

醫生的天職就是“救死扶傷”,李秋實始終牢記這一點。她曾說過:“我是桓仁人民養大的,我要用一生來報答他們。”

當一名合格的、優秀的醫生,光有副熱心腸不行,還必須有高超過硬的醫術。為此,她曾先後三次到中國醫科大學進修學習,虛心地向醫學權威請教。每次在京進修期間,她的身邊總時常跟著一群操東北鄉村口音的患者。她像個“義務導診員”一樣,一會兒領這個上耳鼻喉科,一會兒就將那個送進病房,替這些離開她就辨不清醫院方向的老鄉一次次求那些教授診病。桓仁人乾脆當她是“桓仁駐京辦事處”的“負責人”,誰進京看病什麼的,準能想到她。在大市場賣魚的有個叫邱淑珍的大娘,在喉嚨裡面長了一塊息肉,難受得說不出話來。到縣醫院來看,一時難以治好。醫院的人告訴邱大娘:“你快去醫大,李院長在那進修呢”。邱大娘到北京後,在李秋實的精心安排下得到了及時醫治。

1973年7月29日中午,桓仁雅河鄉荒溝甸子村的朝鮮族小姑娘金花,不慎將一顆芸豆粒卡在了氣管里。憋得她嘴唇青紫,呼吸十分困難。李秋實飯都沒吃就趕到醫院,但由於芸豆粒卡得太深,專用儀器也取不出來,轉診已經來不及了,只好做氣管切開手術。可此前這類手術李秋實還從未做過,只在動物的器官上做過多次試驗練習。為了孩子的生命,她已顧不得自己如果手術失敗,可能將影響她一生的行醫聲譽。這些她來不及去考慮,在外科的同志幫忙配合下,手術終於成功了!著名評書表演藝術家田連元聽說這件事後,還編演了一段評書,在民眾中廣為流傳。

1985年,李秋實由於長期工作勞累患上了B肝。她只在家休息了一個月就又去上班了。像平時一樣,忙完一周的工作,星期日還要出半天義務診。用她身邊同事的話說:“李大夫有看病的癮。無論做醫生,還是當院長,她走到哪裡,聽診器和耳鏡就帶到哪裡。”走到哪裡,都會圍上來一群認識不認識的老百姓,向她諮詢這打聽那。在她的身體還尚未恢復期間,有一天晚上,從桓仁鉛礦轉來一個叫鹹海冒的喉梗阻小患者,呼吸十分困難,隨時都有憋死的危險,焦急萬分的家屬見到李秋實大夫像見到了救星一樣。秋實抱病守在這個孩子的身邊,一邊實施搶救治療一邊密切觀察,整整一夜,正患B肝的李秋實一眼未閉。孩子終於轉危為安了,她剛有好轉的病情卻加重了,轉氨酶一下超過了300多單位。

以前桓仁縣醫院沒有CT等先進的醫療設備,患者到外地診查都得花三、五百元僱車去,不算治療,僅路途往返就得一千多元。昂貴的花費使本來就憂心忡忡的重患本人及家屬更加感到雪上加霜。李秋實以自己多次出席省、市黨代會和人代會,以及1十餘次獲得省勞動模範稱號,並受到全國衛生系統表彰的特殊身份,一次次跑市里、上省里,多次提議案打報告,爭取一切可能為山區人民解決急需的CT儀器。當她拒絕對方開口就幾十萬的巨額回扣,拒絕去日本考察的“優惠”條件,以最低廉的價格購進那台CT機“落戶”縣醫院後,秋實的心裡這才一塊石頭落了地。之後,她又多方籌措資金,為醫院購置了彩超、血磁治療儀、高壓氧倉等設備,大大提高了這個縣醫院的科學診治水平,極大地方便了山區患者。目前,這個醫院已晉升為二級甲等醫院。

為人民服務,孤兒出身的李秋實對這句話牢記在心。她常對醫院的職工講:“我們是人民醫院,不是‘人民幣醫院’。老百姓生活多困難哪!他們手中的錢是靠面朝黃土背朝天,汗珠子掉地摔八瓣掙來的。辦醫院,眼睛不要盯著老百姓的錢包,而要幫著他們解除病痛。”她組織制定了一系列醫療改革方案:中層幹部實行職務聘任;熱點和重點崗位實行競聘;新上崗職工實行契約聘任;並狠狠整治了收患者禮物和吃請風。她還根據山區民眾的生活特點制定作息時間,取消節假日和雙休日,嚴禁“紅包”,365日天天開診。義務導診、家庭病房,送藥上門、定期議診等措施,極大地方便了山鄉民眾。良好的醫德醫風,使桓仁縣人民醫院真正成為桓仁廣大民眾心目中的“人民醫院”。

醫院的退休職工吳大爺沒有親人,退休後沒有去處。李秋實就安排他住在醫院,丈夫的衣服她也來拿來給老人穿,平時家裡吃啥她上班時都給老人捎上一口;老人生虱子的襯衣她下班拿回家燙洗;吳大爺有病,從小失去雙親的她以女兒般的情懷跑前跑後,有時甚至把丈夫從家裡叫來護理老人。那天早晨,李秋實上班給吳大爺帶了一飯盒餃子,卻發現老人已經去世了。她又大包大攬地包辦了吳大爺的喪事。

她一次次把自己的錢慷慨地給家中有急事的同志送去,一次次掏錢為大山里生活困難的患者付藥費。女兒王悅結婚時,好多人都想趁此機會償還一下欠李院長的人情,但是,她跟誰也沒打招呼,悄悄地在異地阜新把女兒的婚事就辦了。過後有人送去禮錢,也都被她全都一一退還給本人。縣醫院職工王興鳳和馬豐年是對夫婦,有一年王興鳳患腎結石到外地看病時,李秋實將身上的180元錢硬塞給他們。王悅生孩子時,王興鳳送去了一封恭喜李秋實當姥姥的信,信中夾了200元錢。沒想到,李秋實也用一封信夾著這200元錢退給王興鳳,信上寫著:“好同志,信收下,深情收下;錢退回。”

待患如親的李秋實,經常會有老鄉給她送山雞山貨等東西,她從來都不肯收下。有一回勉強收下了一袋子辣椒麵,還到市場買了一筐梨讓老鄉帶回去。就在她去世的前兩天,還有人遇到一個農村老漢蹲在西關市場賣野雞,價格便宜得驚人。問他為什麼賣這么賤?實在的老鄉實打實地說,這對野雞本來是送給李秋實院長,感謝她救命之恩的,可她說啥也不肯收下,老人為了趕緊回家,只好便宜點儘快把野雞賣了。

她的丈夫到醫院做彩超檢查,要照規定交錢;女兒懷孕後來醫院做B超檢查,同樣依照規定交錢;她心臟不好做動態監控心電圖,也嚴格按規定交了200元錢。女婿到瀋陽買家俱,用了一次醫院的車,她按照規定交付了油錢。她家原住縣醫院的職工住宅,後來因動遷,搬到較偏遠的一處小平房。縣委考慮到她是省市勞動模範,責成財政拿出一萬元做補貼,給她調了一個50平米的雙室住房,這套普通的房子她一直住到去世。縣裡專門批給她的購房款,也都被她分給了住房困難的職工。

每年大年三十,她不是回敬老院,就準保是到單位陪值班人員一起度過。除夕夜裡,她在電話中分別給醫院的高級知識分子和勞動模範拜年,向他們送去誠摯的祝福,然後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家去團圓。醫院職工的孩子在外地讀書或工作,她出差時總不忘順路去看望一下,鼓勵他們好好學習工作,為家長爭光,為縣醫院和家鄉桓仁爭光。

孤苦的身世,使李秋實格外同情那些生活缺少溫暖和愛護的人們,不論貧富貴賤,她都儘自己的一切所能去關愛他們……

1985年的春節前夕,李秋實偶然遇到了一個到處流浪,曾5次被送進收留所的小女孩。那年,這個孩子才9歲,跟自己的女兒王悅差不多一般大小。李秋實把她領回了自己的家,給她洗澡,穿乾淨的衣服,每天跟王悅一起上學、放學,同樣接受學校和家庭的教育。這個孩子原本姓李,小小年紀卻自作主張,改名叫王星,意同“王悅”為姐妹倆,她似乎已成為這個家庭中的一員。一天,這個孩子發自內心地跟李秋實阿姨叫了一聲:“媽—”!半年多過去了,這個孩子的母親被李秋實的精神打動了,主動來把孩子領回了家。

1985年,15歲的蘭岩松成了孤兒。他的母親因煤氣中毒去世了。媽媽在世時,娘倆就沒少受到李秋實阿姨的接濟和照料,幾件衣服、三五元錢或一袋玉米面。失去母親後,他在李姨那裡得到了很多母親般的關愛。沒了娘的蘭岩松不肯再去念書,整天在外面瘋跑。一天晚上,跑累了也跑餓了的他回到家時,一進門就看見李姨坐在炕上,正捧著那口漏鍋掉淚呢。李秋實見蘭岩松回來了,塞給他50元錢,給他留下好吃的,又再三叮囑他千萬別在外面惹禍,這才往家走。

可是,蘭岩松還是闖了禍。李秋實在瀋陽“醫大”進修那段時間,他因打架被送進了少管所。李秋實聽說後馬上趕去看他,一見面,她抱著蘭岩松就哭了。於是一封封鼓勵他積極改造、做好人務正業的信寄到少管所,一些好吃的東西和零用錢李秋實也不時寄來。當他出來後,李秋實又到處求人說小話,把他安排在醫院做臨時工,後來又轉為正式工作。

1987年,家住雅河的趙振新患了化膿性中耳炎,耳後長了個碗口那么大的包,疼得整天叫喚。李秋實看到後,對她的母親說:“如果不馬上治會並發腦膜炎,危及生命。”趙振新的母親一聽,不由為難地說:“我帶的300元錢還都是借的,交押金都不夠”。李秋實二話沒說,拉著她的手用自己的錢為孩子辦了住院手續,又端來吃的。住院第二天,趙振新的膿包就破了,綠色的膿水散發出一陣陣惡臭味,病房的人都捂著鼻子跑出來了,連她的媽媽也熏得跑了出去。護士們擦幾下就跑到衛生間哇哇嘔吐起來。趙振新傷心得哭了。李秋實進來後,一邊安慰她“膿包破了就好了”,一邊仔細耐心地給她擦膿水,忙了足足半小時才算擦淨,累得李秋實滿頭大汗。感動得趙振新激動地說:“李姨,你比我媽還好”!此後,李秋實又從家中拿來一大包衣服和新買的一套衣服送給將出院回家的小振新。那年秋天,省醫大的專家來桓仁臨時坐診指導,秋實專門請人捎信讓趙振新快過來做手術。手術做得很成功,可趙振新的媽媽心裡又惦記著秋收的事,秋實就對她說:“你先回去吧,我來照顧她”。於是,她又成了陪護。白天一日三餐,晚上她還要陪到深夜才回家。病好後的趙振新,日夜思念李阿姨,隔三差五就往縣城跑。翻過幾座嶺,再過一條江,黃膠鞋都走破了。李秋實心疼得馬上給她買了雙新鞋。她母親常常紅著眼圈說:“治病的錢都是李大夫拿的,你可不要忘了恩人哪!”

已長大成家的趙振新,日子過得很好。她為了報答李秋實的恩情,花200元錢買了條18K金項鍊,要送給李秋實。她多次懷揣著項鍊來到李秋實的面前,都沒敢拿出來。她幾次誠懇地來請李院長到自己家裡去住幾天,李秋實總說:“我太忙了,真的沒時間啊”。她還想與李院長照相,這個願望也沒能實現。李院長匆匆就走了,聞訊趕來的趙振新哭著說:“李姨啊,我幾天沒來看你,你就走了。你救治的患者成千上萬,每人給你一口氣,也能讓你活下去呀……”為了了卻從前的那個願望,她捧著李秋實的遺像照了一張令人心碎的合影。

一個她盡心竭力搶救過來的患者來到李秋實的靈前,撲通跪在地上,這個七尺男兒望著秋實的遺像哭著說:“我上跪天,下跪地,中間跪父母。李大姐,我今天給你磕三個響頭!”他那80多歲的老父親聽說秋實去世的噩耗後,執意要去參加追悼會,被家人硬給攔住。老人實在拗不過了,慢慢站起身來,面朝縣醫院的方向深深地、深深地鞠了一躬。秋實去世後,有的患者在大年三十晚上,將煮好後撈出的第一盤餃子和所有的好菜擺在秋實墓地的方向,全家人向那個方向流著淚鞠了三個躬。光榮院裡幾個古稀之年的老人,拄著拐棍,互相攙扶著走了一個多小時來到秋實的靈前,看著秋實遺像上那大家熟悉的笑容,幾個老人泣不成聲:“秋實啊,你不是說過要給我們養老送終嗎?為什麼你先走了啊?”……

綿綿的淚水,深深的思念,表達不盡桓仁大山裡的人民對李秋實院長的無盡的懷念。“有的人死了/他還活著”。將“行醫為人謀福,廉潔為己求樂”做為一生座右銘的李秋實,生前深受人民的擁戴,死後仍活在人們的心中。桓仁的一個詩人在《懷念李秋實》一詩中這樣寫道:“你用言行詳盡詮釋了/黨性的含義/想一想你的名字/淚水就準備出發/私心就不敢抬頭/精神就拔節長大/活著時該怎樣做人/離去時該留下什麼/在懷念你的日子/人們在重新列解/不能草率交卷的/這份古今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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