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卓珍尼

這個小說的副標題是“一個不存在的物種的進化史“,也就是說,在尋找安卓珍尼的現實行程和象徵行程中,都是充滿矛盾的。 在小說的論述中,這也許是女學者的論文,也許是作者自己的聲音,總之表面上混為一體。 ”但我還要說,作為男性的作者對安卓珍尼還保留了疑問,它在他的筆下其實也是一個空洞的符號。

內容介紹

貫穿在這部小說中有大段關於“安卓珍尼”的仿生物學敘述片段,這類敘述顯然是要說出有關性別定義的一些問題。如各家評審們也感覺到了的—“作者用溫婉細膩的文筆,討論內容卻咄咄逼人。甚至於觸及了性別問題的核心,直指繁衍這件事的本質。譬如說問道雄性動物可以依靠她自己尋得兼具性行為和性實質的滿足嗎?單性物種在生存方面會不會遜於異性生殖的物種?究竟是什麼理由,進化的結果,多數生物都以雌性與雄性交配的方式繁衍後代。
單性的安卓珍尼仿佛是存在於女主角心目中的一種理想:不假異性,無涉它求,獨立地繁衍生命。這樣豈不是一勞水逸地擺脫了“在陰道內進行的“真正的戰爭”?包括在整個社會上,由於女人承擔的生育的角色、由於她們體質上的弱勢而被另一性置於的被壓制的地位?
穿插在尋找安卓珍尼的荒山之旅中關於安卓珍尼進化過程的討論,是這個作品不同於一般的女性境遇故事之處。它是作品裡具有隱喻性和爭辯性的層面,它其實充滿了質疑的聲音—和尋找它的女學者的獨立自我構成分窩、演變出情節張力的一種聲音。這個小說的副標題是“一個不存在的物種的進化史“,也就是說,在尋找安卓珍尼的現實行程和象徵行程中,都是充滿矛盾的。這個女人和兩種類型的男人打交道,都不是理想的交流,因為這裡缺乏了解。丈夫發言,而不傾聽。但在山野之中,這個關係顛倒過來,變成男人沉默,女人行使語言的暴力—同樣沒有精神的溝通。安卓珍尼象徵了另一極—純粹排斥異性,至於這種排斥的根源已經無從稽考。作品中遊戲化地處理為“天生次等”一派和“雌性自足”一派的生物學爭論,近乎於影射有關女性本質的男性論述和女性論述之爭。
雌性生物是不是可能有自足的存在,這是作品中十分有魅力的思路,但作品並非給出了答案,不如說作者是沿著這個思路開放了一個更增歧異的問題罷了。在小說的論述中,這也許是女學者的論文,也許是作者自己的聲音,總之表面上混為一體。在其中,安卓珍尼就是水中倒影,是自戀自足的水仙子,她無所謂分別,也就無所謂進化,她的語言和故事你無法理解,也無法敘述,因為“她永遠逸遁於聲音和言辭之外。”小說結束於這樣的沉思:“她知道,要理解她,到了最終,便是沒有什麼可以理解;要跟她說話,便是沒有什麼話可以說。到了最終,這是唯一的理解,唯一的說話。她,和她。”
這個歧異是在於它能導出閱讀的問題。一種讀法以為:這是對某種知識霸權提出另類思考模式,這個斑尾毛蜥是存在的。什麼是不存在的呢?“作者指涉的恐怕是可能擺脫男人而繼續進化的女人。”我們可以解釋說:在女主角遭遇的兩種男人的處境中,她以對斑尾毛蜥的追逐表達了自我的另類性質。假如繁衍不能擺脫異性模式,女性的身體一定要為另一性所用。如何才能不被定死在這場陰道中進行的戰爭?換言之,如何才能被看作另類的精神的存在?就此而言,斑尾毛蜥是她的一個倒影。猶如女主角的想法:“若不是我,那么我的女兒,或是我的女兒的女兒,也許有一天能夠擺脫加在她們身上的枷鎖。”但我還要說,作為男性的作者對安卓珍尼還保留了疑問,它在他的筆下其實也是一個空洞的符號。他描述它停頓在時間裡而失去時間,永無別樣的經驗,這樣它既是母親也是女兒。它於女主角,既是獨立的示範也是暴力的示範,因為它的起源來自一種這樣的想像,即雌性富有自生和自保的欲望,而雄性在設法自行轉生的情況下滅絕。無怪乎有一個問題是這樣:“等到讀完之後才嚇一跳,想到萬一有一天女性真的進化到不需要我們的時候怎么辦?”
摘自-雌雄同體:性與類之想像.中山大學學報.1998.艾曉明 中山大學人文科學學院

作者介紹

本書共收錄中篇〈安卓珍尼〉、〈聰明世界〉及短篇小說〈少年神農〉三篇小說作品。作者以綿密的想像力,溫暖細膩的筆觸,跨越性別界域,具體而微的創造了小說的新情境,是近年來難得一件的秀異小說作品。
董啟章,一九六七年生,香港大學比較文學碩士。曾獲聯合文學小說新人獎中篇首獎。曾任中學教師、大學助教,現從事寫作及間值夜校教師。著有《紀念冊》、《小冬校園》(香港,突破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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