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場的鬼魂

退場的鬼魂

《退場的鬼魂》是2011年上海譯文出版社出版的圖書,作者是菲利普·羅斯。本書主要講述了一個作家為了解決病痛,前往紐約治病之後的故事。

基本信息

基本信息

退場的鬼魂退場的鬼魂

作者:[美]菲利普·羅斯

出版社:上海譯文出版社

原作名:ExitGhost

譯者:姜向明

出版年:2011-11-1

頁數:240

定價:25.00元

裝幀:平裝

叢書:菲利普·羅斯作品系列

ISBN:9787532755608

編輯推薦

美國活著的文學神話

美國國家圖書獎、普利茲獎、書評人獎、福克納獎、2011年布克國際文學獎得主菲利普·羅斯

到鄉翻似爛柯人——內森·祖克曼文學探險系列收尾之作,心靈的獵手展現殘忍的誠實

內容簡介

《退場的鬼魂》是菲利普·羅斯的內森·祖克曼文學探險系列9本書中的最後一本。在這本書中年逾七十的內森·祖克曼回到了他11年前離開的城市紐約。11年中,祖克曼獨自一人隱居在新英格蘭山區,除了寫作,不看報、不聽新聞、不與人交流,過著一種與世隔絕的生活。為了治療前列腺癌手術後遺症,重回繁華社會的祖克曼沿著紐約的街道行走,卻像一名幽靈一樣似乎根本不存在於世。衰老、退化、羞恥、厭惡,性慾、政治、醜聞,文學、Gossip、窺淫慾,《退場的鬼魂》可以有很多層次的解讀,羅斯的語言尖利如刺,冷峻中帶著調侃的幽默,有種硬漢式的氣質。

作者簡介

1997年,菲利普·羅斯的《美國牧歌》獲得普利茲文學獎。1998年,羅斯在美國白宮接受了美國國家藝術獎章。2002年,羅斯又獲得美國文學藝術學院頒發的最高獎項——虛構類作品金獎,該獎以往的獲得者中曾有約翰·多斯·帕索斯、威廉·福克納、索爾·貝婁等著名作家。他還曾兩度獲得美國國家圖書獎和美國書評人獎,三度獲得福克納筆會獎。2005年,他的小說《反美陰謀》因是“2003-2004年度以美國為主題的一部出色的歷史小說”而獲得美國歷史學家協會獎。近來,羅斯又獲得兩項極負聲望的筆會獎:2006年,因“其一系列的著作皆具有非凡的創意和完美的技巧”而獲得納博科夫筆會獎;2007年,因其在美國文學領域的成就而獲得索爾?貝婁筆會獎,該獎是授予那些“在漫長的文學生涯中獲得突出成就、在美國文學領域取得至高地位”的作家的。羅斯是唯一一位由美國書院為其出著作權威版全集的至今健在的作家。八卷本的全集預計於2013年全部出齊。菲利普·羅斯作品《乳房》《欲望教授》《垂死的肉身》《鬼作家》《退場的鬼魂》

部分章節

於是我逃跑了,放棄了曾經是我的力量源泉的那股動力,它曾經挑起過我的勇氣,也曾經激發出我的滿腔熱情和我對外界的抵抗力,也曾經喚起我對不論大小的一切事物的熱切關注,並要求我在其中尋找出意義。我沒有像從前那樣留下來堅持戰鬥,而是選擇了逃跑,我要甩掉洛諾夫的手稿和它激發出的全部熱情,我要甩掉看到手稿邊上克里曼寫下的平淡又庸俗的筆記、看到他用愚蠢透頂的方式歪曲了一切之後必將產生的滿腔憤慨。我不想再和他爭論,我不是他的對手,我不想再陷入一場無謂的混戰,於是——就好像這是一部我一輩子都不感興趣的作家寫下的作品——我把這部我連看都沒看的手稿丟進了賓館裡的廢紙簍,坐上汽車,在天剛黑的時候回到了家裡。在逃跑時,你會匆忙地做出決定要帶上哪些東西,而我的選擇是不僅丟棄這份手稿,而且連我在斯特蘭德買下的洛諾夫的六本書也一同丟下。我家裡還有一套,是我在五十年前買的,要陪伴我度過餘生它已綽綽有餘。
我在紐約的歷險維持了還不足一個禮拜。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地方比紐約來得更為世俗,待在那裡的人們全都喜歡打手機、上飯店、偷情、找工作、看報、在政治中消耗自己的熱情,而我還曾想要回到這個原本屬於我的地方,想要繼續住在那裡重拾做人的感覺,想要重新喚醒我本已放棄的一切——愛情、欲望、爭鬥、同行間的傾軋,所有這些往昔世界給予我的剪不斷理還亂的饋贈——然而,如同一部鏡頭不斷跳躍的老電影,我只經歷了短命的一瞬,就慌裡慌張地打了退堂鼓。在這裡發生的一切其實並未真正發生,可我還是匆忙地返回了原地,就好像經歷了什麼巨變。我並未真正地做過什麼事,有幾天我只是站在那裡,不斷地回味著我的挫折感,不斷地回味著因往日幽魂與明日棟樑的偶遇而遭受到的無情打擊。真是場令人倍感屈辱的經歷!
如今我回到了適合我的所在,再也不會和任何人發生摩擦,再也不會去覬覦不屬於我的東西,再也不會去人模狗樣地四處招搖,再也不會去說服人家這個那個,再也不會去扮演已經逝去的時代里的某個角色。克里曼依舊會卑鄙下流地、大張旗鼓地去追究洛諾夫的秘密,艾米?貝萊特依舊無力去阻止他,就像她小時候無力阻止納粹殺害她的父母兄弟,就像她現在無力阻止腫瘤要奪去她的生命。我會十萬火急地給她寄去一張支票,然後每個月的一號給她寄一張,可她無論如何都熬不過今年了。克里曼會堅持到底,也許會因為華而不實地曝光洛諾夫所謂的惡行、自以為是地認為找到了所有問題的癥結所在而在文學界紅上幾個月。也許他甚至會把傑米從比利身邊偷走,如果她的生活里有太多的煩惱,如果她被他的花言巧語所蠱惑,如果她厭倦了逃避他那令人噁心的誇誇其談。那么,就這樣一路前行吧,就像艾米,就像洛諾夫,就像普林頓,就像在有生之年裡英勇地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如今平靜地躺在墳墓里的所有人,我也會死的,儘管在我的死期來臨之前,我要在窗台邊的書桌前坐下,透過十一月清晨的灰暗的光線望向窗外,越過積雪泥濘的道路,看見沼澤地里那片微風拂動下的寂靜的湖水,看見層層疊疊倒下的荒涼的蘆葦,它那乾枯的梗莖上已然結冰,就在這個安全的避風港里,在這個碰不到一個紐約人的地方,在我那每況愈下的記憶力徹底崩潰之前,我要寫下《他與她》的最後一幕。
他:比利也許還在離這兒兩小時車程的地方。為什麼你不到我的賓館裡來呢?我住在希爾頓。1418房間。
她:(莞爾一笑)你上次走的時候說,這事讓你傷透了腦筋,你再也不想見我了。
他:我現在真的想見你。
她:發生了什麼變化嗎?
他:絕望的程度發生了變化。我更加絕望了。你呢?
她:我……我……我覺得沒那么絕望。你怎么會更加絕望了呢?
他:去問絕望本身吧,問它為什麼要變得更加絕望。
她:我必須對你坦言相告。我想我知道你為什麼會覺得更加絕望。而且,我想即使我去了你的賓館也是於事無補的。理察在我這兒。他到我這裡來是為了要告訴我你們倆之前會面的情況。我不得不告訴你,我認為你犯了個很大的錯誤。理察不過是想寫出自己的作品,就像你一樣。他顯得非常沮喪。很明顯,你也沮喪得很。你打電話過來,想在你的生命里添上一筆你並不是真心想要的色彩……
他:我想要你來我的房間。到我這裡來,到我賓館的房間裡來吧。克里曼是你的情人。
她:不是。
他:他是的。
她:(加重語氣)不是。
他:你前幾天自己承認過。
她:我沒有。你不是誤解了我的意思,就是聽錯了。你完全搞錯了。
他:看來你也會撒謊。好吧,很好。我很高興,因為你也會撒謊。
她:你怎么會覺得我在撒謊呢?你是在說因為我曾經是他大學裡的情人,所以我現在也必定是他的情人嗎?
他:我說過我嫉妒你的情人。我把他視為你的情人。可你現在又說他不是你的情人。
她:是的,他不是。
他:那么,你的情人是另外的某個人。我不知道那樣算更好還是更糟。
她:我寧願你不再談論我的情人。你想成為我的情人——你是那個意思嗎?
他:是的。
她:你想要我現在就過去,現在是六點鐘。我會在六點半趕到你那裡。我最晚可以待到九點鐘,我可以帶點什麼回家,就說我出去買東西了。那樣我就必須去買點什麼,或者你現在就去為我買點什麼——那樣我們就能再多待一會兒。
他:你幾點到呢?
她:我正在算呢。你現在可以去雜貨店裡買點什麼。我可以找個理由讓理察開路。然後我就打的過去。那樣的話我應該六點半可以到你那裡了。到八點半我必須走。我們有兩個小時。你覺得這主意好嗎?
他:好的。
她:那么你怎么說呢?
他:我們可以在一起待兩個小時。
她:我今天真是瘋了,你知道。(大笑)你是在占一個瘋女人的便宜。
他:我是在竊取大選的勝利果實。
她:(笑)是的,你是的。
他:他們竊取了俄亥俄,而我要竊取的是你。
她:看來我今天需要一劑猛藥。
他:很久很久以前,我是個上門推銷猛藥的。
她:這一切讓我想起了峽灣。
他:你說什麼?
她:休斯頓的峽灣地區。只要越過別人家的宅基地就能到那裡了,我們可以找根繩子盪過去。在神秘的奶咖色的湖水裡游泳,湖面上到處漂浮著枯死的老樹幹,那裡的水非常渾濁,你都看不見自己的手,樹幹上沾滿青苔,水面是爛泥的顏色——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會在這種地方游泳的,而且那是我的父母禁止我做的事情之一。第一次是我的大姐帶我去的。她是個不怕死的,我不是。她是個被我媽媽的極度注重外表逼瘋的人。她是個連我那嚴厲的爸爸都控制不了的人,更別提我的媽媽了。我嫁給了比利。他最糟糕的地方是他是個猶太人。
他:那也是我最糟糕的地方。
她:是嗎?
他:快來吧,傑米。到我這兒來。
她:(輕巧地,飛快地)OK。再說一遍,你住在哪兒?
他:希爾頓。1418房間。
她:希爾頓在哪裡?我對紐約的賓館不熟悉的。
他:希爾頓在第六大街上,在五十三街和五十四街之間。在CBS大樓對面。斜對面是沃里克賓館。
她:噢,你說的就是那個又大又難看的賓館。
他:對的。我只打算在這裡住短短的幾天。我來這裡是為了探望我的一個病友。
她:我知道你的那個病友。我們別再談這個話題了。
他:克里曼對你說了她什麼?你知道他對一個得了腦瘤不久於人世的女人幹了些什麼嗎?
她:他是想打聽到她的故事。不僅是她的故事。還有一個她愛的人的故事,這個人的作品已經失落,名聲也不再響亮。聽著,理察是個喜歡給自己施加過大壓力的不幸的人。可你不該為這個而誤解他。他是個精力充沛、喜歡強迫自己、富於獻身精神、有趣的人,他專注於這個現如今已不太知名的作家,已經沒人在看他的書了。他被他迷住了,他太激動了,他以為自己掌握了他的某個秘密,他以為這個秘密是讀懂他的一個視窗,他以為這個秘密比一般的醜聞來得更加有趣。是的,他有一種想要為他寫傳記的既瘋狂又貪婪的衝動。是的,他會毫不留情地去掠取他想要的東西。是的,他會不擇手段。可如果他是認真的,那有什麼不可以呢?他想在美國文學中重塑他的正確位置,他需要她的幫助——講述一個不會對任何人造成傷害的故事。不會傷害任何人。故事裡牽扯到的那些人早已經作古了。
他:他有三個依然健在的子女。會對他們造成什麼樣的影響呢?你會喜歡別人把你父親的那種事抖摟出來嗎?
她:他與他同父異母的姐姐發生關係時只有十七歲——他情竇初開時年紀更小,才十四歲。就算這件事情性質很嚴重,他也是無辜的,他還是個小孩子嘛。這不能算是恥辱。
他:你真是寬容大度。你認為你的父母在讀到洛諾夫小時候的這件事時會像你一樣寬容嗎?
她:我的父母在禮拜二投票支持了小布希,所以答案是不會。(笑)如果你想要得到他們的贊同,那你就乾脆什麼也不要出版了,我的父母從來也不懂得什麼叫寬容。你沒有一本書會被他們認為是適宜出版的,我的朋友。
他:那么你呢?如果你發現你的父親也有過這擋子事,你會對他寬容嗎?
她:那確實不容易。
他:你有姑媽嗎?
她:我沒有姑媽。可我有一個弟弟。我沒有孩子。可如果我有的話,如果我和我的弟弟也發生過這種事,我不會希望我的孩子知道的。可我想有些事比這個更重要……
他:拜託,別跟我提什麼藝術。
她:那么,你又是為了什麼奉獻一生的呢?
他:我不知道我為了什麼奉獻了一生。我做了我該做的,別的我不知道。你知道報紙上會怎么宣傳這本書嗎?你知道評論家會怎么議論這本書嗎?他們要做的都將與藝術無關,更別提什麼真理了,他們甚至不會想到這是一種可以理解的越軌行為。他們要做的只是挑逗起讀者的購買慾。如果洛諾夫還活著,他會後悔自己學會了讀書寫字的。
她:他已經死了。他不會後悔。
他:他只會遭遇到惡毒的誹謗。這些人會有什麼良好的居心嗎,這些道貌岸然的假道學,這些言語刻薄的女權主義者,這些叫人作嘔的、不可一世的文學渣滓,他們只知道惡意地誣陷。有許多好心腸的評論家會認為他是個偉大的性犯罪者。你現在在笑什麼?
她:你在討我的歡心呢。你不是在想如果你提到“言語刻薄的女權主義者”,我也許會考慮在二十分鐘內就趕到你的房間嗎?你是不是以為像我這樣有教養的姑娘聽到了這句話也會放開膽子去乾的?所以說,你不僅竊取了大選的勝利果實,還竊取了女權主義者的勝利果實。小布希和貝蒂?弗里丹。(突然之間,她的口吻尖刻起來,就像電影裡的女阿飛)聽著,你想要我過去嗎——你到底想不想要?或許你只想在電話里把理察?克里曼嘮叨死?
他:我不相信你。我不相信你說的關於克里曼的話。我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她:好的,好的。這和我們倆在一起待上兩個小時有關係嗎?信不信我都隨你好了,如果你不相信我,而且你也不想再叫我過去了,那沒關係。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你還想叫我過去,那也同樣沒關係。如果你相信我,你也想要我過去,那還是沒關係。你告訴我你想要什麼吧。
他:現如今,是不是你們這些三十歲的年輕女人都是這么鎮定自若的?還是你們的耐心只能夠維持這么點時間?
她:都不是。
他:那么就只是有文學野心的三十歲女子囉?
她:不是。
他:那么是出生在靠石油發財的休斯頓家庭里的三十歲女子嗎?是那些過於自信的年輕女子嗎?
她:不,是我。你是在和我說話呢。
他:我愛慕你。
她:你不了解我。
他:我愛慕你。
她:我看你是被我迷得發瘋了。
他:我愛慕你。
她:你不會愛慕我的。你不會。這不可能。這句話毫無意義。我覺得你只是個一心想要冒險的人,可你自己還不知道。你,你這個把所有的經歷都拋在腦後十一年之久的人,你這個除了寫作和思考以外把什麼都棄絕掉把自己封閉起來的人——你這個把自己的生活降低到柴米油鹽的程度的人,你怎么還會去愛呢!不過是因為他發現自己回到了大都市,他發現自己想要重新回到生活中來,而要回來的唯一途徑就是通過他那沒有理由的,沒經過大腦思考的……得了,他自己知道他被怎樣一種沒來由的衝動給徹底控制住了。我是在和一個原本非常有理性、非常講原則的人說話,可這個人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平衡,為了一個不明智的願望而自告奮勇地奔向一個悲慘世界。然而生活本身就是這樣的,不是嗎?人們就是這樣鑄造自己的生活的。你知道,你的理由可以隨時隨地地證明這種說法——如果確實如此的話,生活原本就是這樣的,波瀾起伏就是人生的本質。我們每個人的命運都一樣:波瀾起伏。除此之外你覺得你愛慕我的唯一可能的理由就是,你是個此刻沒在寫作的作家。等到你開始下一部作品,全情投入地寫作這部作品時,我們就會看到你有多愛慕傑米?洛根了。不說了,我馬上過去。
他:你答應上我的賓館裡來,對我來說,意味著你是在自告奮勇地奔向一個大麻煩。莽撞的時刻。這就是你現在的狀態。
她:莽撞的時刻會導致莽撞的遭遇。莽撞的時刻會導致危險的決定。你也許不會那么強烈地想要提醒我這點吧。
他:我想,在你坐上出租到我這兒來的一路上,一定會這么提醒自己的。
她:好吧,我說了你是在利用大選的勝利果實。所以說是的,你說對了。
他:你正在穿越康拉德筆下的陰影線,首先是從少年到成年,再從成年到別的什麼。
她:到瘋狂。我一會就到了。
他:好啊,快點,快點投身到瘋狂里來吧。把衣服脫掉,跳進這個峽灣里來吧。(他掛斷電話。)跳進這潭奶咖色的、漂浮著乾枯的老樹幹的死水裡來吧。
(就這樣,在頃刻間他更為瘋狂——又瘋狂又興奮的一瞬——他把所有東西都塞進包里,除了那部還沒有看過的手稿和那幾本洛諾夫的舊書,拼了命地跑了出去。除此之外他還能幹什麼呢(他自己就老是喜歡說這句)?破碎就是他唯一的出路。她在往他這邊趕,而他卻走掉了。一去不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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