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隆太后

裕隆太后

裕隆太后(1868-1914),光緒帝的皇后,滿洲鑲黃旗人。葉赫那拉氏。清芬,小名喜子、喜哥,桂祥的長女,慈禧太后侄女。1889年(德宗光緒十五年)慈禧強制立為光緒帝皇后。1900年“八國聯軍”入侵北京,隨慈禧太后與光緒帝一同逃往西安。1902年初回北京。1908年,光緒帝與慈禧太后相繼死去。立醇親王載灃的3歲幼兒溥儀為皇帝,改年號為“宣統”,尊隆裕為皇太后,實行“垂簾聽政”,並以載灃為監國攝政王。

相關事件

光緒十三年(1887年),葉赫那拉氏19歲,是年適逢光緒選妃,葉赫那拉氏成為后妃的候選人。經過層層篩選,在 體和殿上,葉赫那拉氏終於見到了未來的丈夫,她的表弟光緒。光緒當年17歲,比葉赫那拉氏小3歲,長得白淨瘦長,書生模樣,讓葉赫那拉氏頓生愛意。 和葉赫那拉氏一起備選的還有 江西巡撫 德馨的兩個女兒以及禮部右侍郎長敘的兩個女兒。雖然那些姑娘都很美麗,最後光緒還是選中了容貌並不出眾的葉赫那拉氏作為 皇后,其實這是慈禧的意思。光緒十四年(1888年)十月初五,慈禧太后下懿旨宣布光緒帝選葉赫那拉氏為皇后,德馨家的女兒被送出宮,只留下長敘家的兩朵姊妹花,大的封為瑾嬪,小的封為珍嬪。光緒十五年正月,清王朝舉行了隆重的光緒大婚。 但在大婚之夜,光緒對葉赫那拉氏卻是異常的冷淡,客氣得根本不像新婚夫妻。葉赫那拉氏後來才知道光緒本來就沒看中自己,他看上的是德馨家的二女兒,只是畏懼慈禧的威嚴,光緒才不得不選了她這個表姐。光緒連自己的婚姻都不能做主,只能把怨氣撒到皇后葉赫那拉氏身上。因此,葉赫那拉氏自大清門抬進皇宮以後,雖備受慈禧寵愛,卻得不到丈夫的半點青睞。婆媳之情同夫妻之愛本來就不是一回事。儘管光緒皇后的桂冠令人羨慕,卻無半點樂趣可言。

光緒眼睛裡只有 珍妃,即使沒有珍妃,光緒也懶得搭理皇后,因為他很清楚這位表姐就是 老佛爺安插在自己身邊的耳目。 慢慢地,長期受冷落的皇后,內心深處也開始失去平衡……實際上光緒皇后的命運早就由慈禧決定了……她是知道姑母的厲害的,對於慈禧的命令,她只能絕對服從。慈禧太后對親了政的光緒是一百個不放心,夾在太后與光緒之間的皇后必須做出選擇,要么站在太后一邊,對付皇帝,要么儘量討光緒的喜歡,成為名副其實的夫妻。利益的權衡以及光緒對珍妃的寵愛,最終使皇后匍匐在慈禧的淫威下。她是皇后,就得在珍妃面前擺皇后的譜,以至狐假虎威、攛掇慈禧懲治珍妃。一次,葉赫那拉氏竟在光緒面前數落珍妃的不是,忍無可忍的光緒一氣之下打了葉赫那拉氏,葉赫那拉氏又跑到太后那裡去告光緒的狀,至此,皇后已經完全倒向太后的一邊,命中注定她要守一輩子活寡了。

後世評價

接受袁世凱溫柔一刀終結清王朝的帝國皇后

這是一位“處世無奇但率真”的帝國女人。她敢於冒著罵名、冒著屈辱地宣告亡國,以此了斷了南北對峙。這對她來說,不僅僅是勇氣,還是一種深懷母性之光的寬容。

1912年的焦點人物

1912年,是中國改朝換代,實行總統制的新紀年。

這一年年初,是歷史上處於最為尷尬的年月:既是民國(元年),又是清朝(宣統三年)。

誰來打破這“天無二日、民無二主”的尷尬年月?

裕隆。

裕隆是當時的焦點人物。一個舉國矚望的人物。

裕隆太后(1868-1914),清末民初,光緒帝後。滿洲鑲黃旗人。葉赫那拉氏·清芬,小名喜子、喜哥,桂祥的長女,慈禧太后侄女。1889年(德宗光緒十五年)慈禧強制立為光緒帝皇后。1900年“八國聯軍”入侵北京,隨慈禧太后與光緒帝一同逃往西安。1902年初回北京。1908年,光緒帝與慈禧太后相繼死去。立醇親王載灃的3歲幼兒溥儀為皇帝,改年號為“宣統”,尊隆裕為皇太后,實行“垂簾聽政”,並以載灃為監國攝政王。

與此同時期的焦點人物是孫中山和袁世凱。

孫中山已於1912年1月1日(實際是陰曆年十一月十三日。當日中華民國通電各省廢除陰曆,改用陽曆)宣布在南京就任中華民國臨時大總統。南京《中華報》、廣州《廣州共和報》、《大公報》、武漢《共和報》、北京皇族內閣辦的《內閣官報》,均刊載了孫中山就職宣言:

中華締造之始,而以不才擔任臨時大總統,夙夜戒懼,深恐有負國民之望。中國專制政治之毒,特別是二百餘年來更加厲害,一旦國民全力以赴起來推翻,不過數旬,就光復了十餘行省,這是自有歷史以來,成功未有如此快速的事。國民以為於內無統一之機關,於外無對待之主體,建設之事,刻不容緩,於是以組織臨時政府之責託付給我。以推功讓能的觀念來說,我實在不敢擔任;但如果以服務盡職的觀念來看,則是我不敢推辭的。

我的看法是,徹底掃除專制的流毒,確定共和,普利民生,就在今日……

然而清廷軍隊在袁世凱的統轄下,正紛紛開赴前線。

在強大的清軍面前,南方各省軍隊委實難支。

於是,形成南北對峙之局。

對此,南京臨時政府大多數國會臨時議員要求與清帝議和。孫中山不同意議和。吳玉章在《辛亥革命》一書寫道:汪精衛甚至對孫中山先生說,“你不贊成和議,難道是捨不得總統嗎?”在各方面的包圍下,孫中山先生也就不再堅持己見了。於是,和議繼續進行。南京方面向袁世凱提出:和議成功後,保證推舉他為大總統。

時任內閣總理的袁世凱,在取得南方革命政府許諾他就任大總統的保證之後,便逼迫清帝退位,在列強使節的支持下正式逼宮。外國商會也紛紛致電攝政王載灃、總理大臣奕和袁世凱,要求清廷立即接受共和政體。所有的外國輿論機構都被調動起來,用來為促進清帝退位而服務。英國公使朱爾典認為,這樣做,使清帝退位一事變得輕而易舉。

京師的衙門和街巷,黎民百姓也都在談論清帝退位。民國臨時政府實業總長張謇獻策袁世凱,請袁世凱指示段祺瑞、黎元洪出面,以南、北方軍人的公意,即武力相威脅,逼迫清帝退位。

裕隆接受溫柔的一刀

袁世凱的逼宮,其實是溫柔一刀。這也是千古未有的逼宮,不像過去史書上說得那么冷酷。也許,袁世凱從內心裏面感激裕隆,因為風傳光緒臨終前在她手上寫有“殺袁世凱”四字。在眾人皆喊殺時,唯她獨可憐。時袁世凱正患足疾,便藉故辭歸老家養病,裕隆也居然恩準,並對載灃等說:“此人不可殺。”據說,知情的張之洞也贊同裕隆的看法。

裕隆雖然是個沒有權術的人,但在那“進亦憂退亦憂”的窘境之下,還是有著處變不驚的氣度的。

當袁世凱帶著一副沉重的面容、痛心疾首的樣子來到紫禁城養心殿後,便跪在裕隆太后的腳下,滿臉是淚。

裕隆緩然說道:“我也是贊成共和的。但若說到要我們清室退位,目前阻力還很大,袁總理,你有什麼兩全其美的至善之策么?……”

關於裕隆召見袁世凱這一幕,據長大後的宣統皇帝在《我的前半生》一書中,有著這樣的回憶和描述:

在最後的日子裡所發生的事情,給我印象最深的是:有一天,在養心殿的東暖閣里,裕隆太后坐在靠南窗的炕上,用手絹擦眼,面前地上的紅氈子墊上跪著一個粗胖的老頭子,滿臉淚痕。

我坐在太后的右邊,非常納悶,不明白兩個大人為什麼哭。這時,殿里除了我們三個,別無他人,安靜得很。胖老頭很響地一邊抽縮著鼻子,一邊說話,說的什麼我全不懂。後來我才知道,這個胖老頭就是袁世凱。這是我看見袁世凱唯一的一次,也是袁世凱最後一次見太后。如果別人沒有對我說錯的話,那么正是在這次,袁世凱向太裕隆後直接提出了退位的問題。從這次召見之後,袁世凱就藉口東華門遇險的事故,再不進宮了。

接裕隆受了袁氏的溫柔一刀。

袁世凱在那天已和裕隆達成清帝退位的協定。他當然心安理得,可以不再進宮了。

後裕隆來和宗室商議的結果是:以放棄政權的形式由宣統宣布遜位,但當時溥儀皇帝還只是不足6歲的毛孩子,恐怕他小孩子家說話難以算數,因此,裕隆出面,叫宣統以太后命遜位。

其實當時清廷還有一人也有資格下遜位詔書,那就是溥儀的生父、監國攝政王載灃,然他一則與裕隆在用人行政之權上有矛盾,二則不贊成共和,三則也不想頂戴罵名,故拒下詔書。宗室載潤在《裕隆與載灃之矛盾》一文中說:

裕隆連日召開御前會議,抱著溥儀潸然淚下道:“悔不隨先帝早走,免遭這般慘局!再不同意共和,不同意遜位,恐日後我大清宗室皇族,蕩然無存;何況今已到了國無寧日,生靈塗炭的地步,敢問於心何忍?”那時載灃對於共和,本無定見,但由於內有隆裕贊同,外有奕(劻)、那(桐)挾制,個人又無良策以應付時局,唯堅決表示自己決不下此詔書而已。故其辭去監國攝政王之職,而由出裕隆面下遜位詔書者,乃實不得已也。

帝制下的最後一份退位詔書

我平生喜歡看歷代亡國時的退位詔書。因為讀中國帝王的退位詔書,是件很快樂的事。

但對當事者來說,那就是很痛苦的事了。

史載:“在大清帝國建國267年後的1912年2月12日,裕隆太后流著淚,在這養心殿中宣告清帝退位詔書。”

在整箇中國歷史上除十六國之外,通過皇帝退位改朝換代,並有官方正史可查的退位詔書,僅見十份。隆裕頒布的退位詔書,是最後一份。在世襲制社會中,一個特殊存在的禪讓制度,集中存在三國兩晉南北朝這一個較長的大分裂時期以及該時期前前後後的時間內。

曹魏鹹熙二年(公元265年),晉王司馬昭卒,長子司馬炎繼承王位,迫魏元帝曹奐退位,魏國曆時46年。司馬炎稱國號為晉,改元泰始。

曹奐的退位詔書記載於《晉書》武帝本紀,此詔書並非皇帝親自降詔,而是命太保鄭沖持詔書獻於晉王司馬炎。書中闡明了歷史上天命的傳承經過,曹奐自己用“我不敢知”掩蓋了曹魏王朝的建立,只是稱讚司馬懿功勳卓著,對曹魏王朝的貢獻,然後大講天命,強調皇位傳承的輪迴。

裕隆太后宣布的退位詔書,是由著名的立憲派領袖張謇的幕僚楊廷棟捉刀。楊廷棟,清末舉人,留學日本。歸國後,以其知識淵博、思維敏捷、文筆流暢,而為張謇所器重。楊廷棟受命起草詔文後,經張謇潤色,再由袁世凱審閱後交與隆裕太后宣讀的。《退位詔書》的大意是:

奉旨朕欽奉裕隆皇太后懿旨:

前因民軍起義,各省回應,國內沸騰,生靈塗炭。特命袁世凱派人與民軍代表討論大局,議開國會、公決政體。但是兩月以來,還沒有議出妥當的辦法。國體一日不決,民生一日不安。今全國人民心理,多傾向共和。南中各省,既倡義於前,北方將領,也主張於後。人心所向,天命可知。我又何忍因一姓之尊榮,而有違廣大人民之好惡?今天外觀大勢,內審輿情,特率皇帝將統治權公諸全國,定為立憲共和國體。近慰海內厭亂望治之心,遠協古聖天下為公之義。今派袁世凱總理大臣以全權組織臨時共和政府,與民軍協商統一辦法。總的來說,是期待人民安居,海宇平安,仍合滿、蒙、漢、回、藏五族完全領土為一大中華民國。這樣,我與皇帝也好退處安閒,優遊歲月,受國民之優禮,親見大治之告成,這正是我們樂意看到的安定局面。

該退位詔書是中國十大詔書中寫得最為酣暢、淋漓盡致的。

歷史學家閻祟年在評論這一詔書時說:“一代皇朝之終結,說得如此之輕鬆,如此之清雅,極致文思,頗為得體,可謂大格局,亦為大手筆!”

在隆裕代表大清王朝頒布皇帝退位詔書的同時,由任北方議和的全權代表唐紹儀(後任袁世凱政府第一位國務總理)草擬的《關於大清皇帝辭位之後優待條件》的文書也一併公布於世,優待條件一共有8款,其中主要的內容有:溥儀辭位後繼續保持“大清皇帝”的尊號,享受中華民國對待外國君主的待遇;皇室每年費用400萬兩由中華民國撥付;皇帝暫時居住紫禁城和仍可役使太監宮女等。

我們中國,從公元前221年秦始皇稱皇帝,到宣統三年(1911年),共有皇帝,有人統計是492位,溥儀就是最後一位。歷史學家閻崇年在《正說清朝十二帝》里提出了一個涉及裕隆的問題,他說:

這清史很奇怪,第一個巧合就是清太祖努爾哈赤興起在撫順,清朝的末帝愛新覺羅·溥儀,戰犯管理所就在撫順,這當然是歷史的巧合了;還有一個巧合,清朝的第一個皇后葉赫那拉氏,就是努爾哈赤的妻子,蔡東藩《清史演義》第二回有一段,說努爾哈赤要修堂子,挖地基挖出一個石碑,上頭寫了幾個字:“滅建州者葉赫。”我可以鄭重地說,滿文材料、漢文材料、朝鮮文材料沒有這個記載,純屬於蔡東藩先生編的歷史故事。但是有一點很奇怪,清朝第一個皇后是葉赫那拉氏,清朝最後一個皇后就是光緒的皇后也是葉赫那拉氏。宣統他沒有皇后,因為他結婚的時候已經不是皇帝,因此不算了。所以,清朝最後一個皇后是葉赫那拉氏,第一個皇后也是葉赫那拉氏。從這個角度來說,蔡東藩的話也還有點意思,這也還是一個歷史的巧合,有人說這是天意,還是人意?我說就是歷史的巧合……”

閻崇年的講法實在說得有些曖昧,他完全掩飾抑或忽視了一個事實:家天下是沒有出路的了。

隆裕是位理性的人物,她在兩難境地中,選擇放棄,這符合母儀家天下的角色。

從帝制的角度來看,皇后、皇太后在平時依附於夫君、兒君,但在非常之時,君主或無能為力,或力不能及,她們就負有為國家、朝廷救危解難的責任。此時此地,她們是獨立的,所以必須獨立地解決問題。解決問題,有些是憑著能力,化險為夷;有些是迫於身份,出面承認事實。

隆裕,她是樣樣都兼顧了。

空前絕後的殊榮

我們這位因不堪重負而背駝(姑且戲言之。據閻崇年說“既瘦弱,又駝背”)的女人,當她將清室退位詔書一公布,全北京沸騰,街巷樓閣遍懸中華民國的五色旗。

人們真的相信,一個全新的共和時代,已經到來。全國沉浸在歡樂和喜悅之中,到處是表達喜慶和歡悅的鞭炮聲和鑼鼓聲。

裕隆在宣布清帝退位之後,史書說她“長期憂悶,以致積鬱成疾,竟於1913年2月22日凌晨,病逝於長春宮。年僅46歲。”

裕隆屍骨未寒,她的皇嫂們便積恨怒發。《龍之婚戀》的作者余啟新寫道:

辛亥革命成功後,這時宮中改由瑜、瑾等四妃當家。四妃和隆裕素來不睦,甚至四妃長期屏於“冷宮”。及隆裕一死,四妃以溥儀的四位“皇額娘”的身份抬了頭,甚至瑜妃曾指著裕隆的死屍狠狠說:“你也有今日!”對裕隆於既如此,對於生裕隆前最寵信的張蘭德當然更不用說。據說那時張蘭德正在給隆裕穿孝,因見到瑜妃時,未得到好顏色,他心中一怕,立時回屋換上了便服溜出“神武門”不辭而去了。

那時雖然已成立中華民國,“清室”的威令早縮限在南自“乾清門”北到“神武門”的一隅之內,但張仍恐四妃對自己不肯甘心,便在張勛辮子兵的“保鏢”下逃到徐州,暫在其把兄弟張勛處避避風險,不久見四妃不會對自己有什麼迫害,才由徐州到天津英租界去做“寓公”。

另據載裕隆,死時,身邊只有宣統帝溥儀、臨時總統袁世凱、內務府大臣世續和兩三個宮女。隆裕死前曾對世續說:“孤兒寡母,千古傷心,睹宮宇之荒涼,不知魂歸何所。”又對溥儀說:“汝生帝王家,一事未喻,而國亡。而母死,茫然不知。吾別汝之期至矣,溝瀆道途,聽汝自為而已。”

3月31日,溥儀尊謚裕隆皇太后為“孝定裕隆太后寬惠慎哲協天保聖景皇后”。

民國政府對隆裕的去世十分重視。總統袁世凱下令全國下半旗致哀三日,文武官員穿孝二十七日。參議院除下半旗外,於二月二十六日休會一天。二月二十八日為祭奠之期。

袁世凱臂戴黑紗,舉哀致祭,並出賻金三萬元。國務員蔭昌奉總統之命到皇極殿几筵前恭代致祭後。國務總理趙秉鈞等民國要員一一前往皇極殿弔唁。

許多軍政要員紛紛致電清室,對裕隆太后的病逝表示哀悼。副總統黎元洪在唁電中稱讚隆裕“德至功高,女中堯舜”。山西都督閻錫山在唁電中說:“皇太后賢明淑慎。洞達時機,垂憫蒼生,主持遜位,視天下不私一生,俾五族克建共和。盛德隆恩,道高千古。”參議院議長吳景濂也對隆裕獻上敬輓:“隆裕太后以堯舜禪讓之心,贊周召共和之美。值中國帝運之末,開東亞民主之基。順天應人,超今邁古。”

在吳景濂的倡議下,三月十九日在太和殿召開了國民哀悼大會。靈堂上方懸掛著“女中堯舜”的白色橫幅,靈堂正中擺放著隆裕像,所有外露的樑柱均用白布包裹著。殿堂內擺滿了輓聯、花圈。穿著清式喪服和現代軍服的儀仗隊在靈堂前左右站立。

能享有如此空前殊榮,且具有如此現代特色的中國皇后,這是絕無僅有的。

裕隆太后雖然在突圍之後香消玉殞,但她無異於獲得一種圓滿的解脫。據《清史稿》和《清末宮廷女宮德齡回憶錄》形容:“裕隆太后皇后個性溫和,也不愛管事,對史書頗有涉獵……”“但是聽說是個貌寢(即面貌難看)……光緒寵珍妃,從此不入皇后寢宮。”另據金易《宮女談往錄》載:“一天,皇后進見完畢,皇帝吩咐她‘請跪安吧’,連說三次,皇后不肯,於是光緒暴怒了,奮起身來,用手一抻皇后的髮髻,讓她出去,把一雙玉髮簪子都摔碎在地下了。這是光緒臨死前十幾天的事。可以說,至死他們兩個人的仇恨也沒有解開。”然而,面對國難當頭,堅忍的隆裕竟能說出“悔不隨先帝早走!”面對“九夏沸騰,生靈塗炭”之際,竟然敢挺起胸膛,把幾千年來所形成根深蒂固、固若金湯的家天下,以政治家的眼光,和平地拱手相讓了。儘管她是“乃實不得已也”的,可畢竟是個石破天驚的、泰山石敢當的壯舉。

裕隆太后,不僅成全了清室保留帝號,成全了袁世凱,也成全了民國。在她去世不到半年,袁世凱脫下前朝的官服,穿上現代化制服榮登中國正式總統寶座了。

其實,裕隆太后是位以“率真”自許的人。這可以從她在長春宮過著短暫的“退處安閒,優遊歲月”的鬱悶時光里寫下的條幅上,窺見她那時候的心境:

傳家有道惟存厚,

處世無奇但率真。

裕隆太后是一個有德操、母儀天下的帝國女人,也是一位能夠煥發永恆母性之光的人。

她敢於冒著罵名、冒著屈辱地宣告亡國,了斷南北對峙,這對她來說,不僅僅是勇氣,還是一種寬容,一種千古絕唱的帝國女人的寬容。

今後的歷史,再也無法重現或者模擬這樣一個“處世無奇但率真”的人了,而且,當“率真”的心靈被日後接踵而至的武力割據後,寬容在中國從此便曠日持久地缺失了。

任它“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也已然成了帝國女人的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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