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邪詩》

《疾邪詩》 作者是趙壹 ,是一首漢朝時期的詩詞。

作品原文

河清不可恃,人壽不可延。
順風激靡草,富貴者稱賢。
文籍雖滿腹,不如一囊錢。
伊優北堂上,骯髒倚門邊。
勢家多所宜,咳唾自成珠。
被褐懷金玉,蘭蕙化為芻。
賢者雖獨悟,所困在群愚。
且各守爾分,勿復空馳驅。
哀哉復哀哉,此是命矣夫!

注釋譯文

河清:語出《左傳·襄公八年》:“俟河之清,人壽幾何?”古人傳說黃河一千年清一次,黃河一清,清明的政治局面就將出現。這兩句是說人的壽命有限,無法等待亂世澄清之時。
激:指猛吹。
靡:古同“糜”,糜爛。
文籍:文章典籍,泛指書籍,代指才學。
囊:口袋。
伊優:指逢迎諂媚之貌。
北堂:指富貴者所居。
骯髒:高亢剛直貌。文天祥《得兒女訊息》詩:“骯髒到頭方是漢,娉婷更欲向何人!”
倚門邊:指被疏離。
勢家:有權勢的人家。《史記·蕭相國世家》:“後世賢,師吾儉;不賢,毋為勢家所奪。”
咳唾自成珠:喻指有權勢的人隨便說一句什麼話,都被視同珍寶。
被褐:指不慕榮利,安於貧賤的高人隱士。《文選》:“林無被褐,山無韋帶。”
金玉:喻指美好的才德。
蘭蕙:蘭和蕙,皆香草,多連用以喻賢者。《漢書·揚雄傳上》:“排玉戶而颺金鋪兮,發蘭蕙與穹窮。”
芻:餵牲畜的草。
獨悟:獨自明悟。殷晉安《文殊師利贊序》:“爰自帝胄,尊號法王,無上之心,兆於獨悟。”
爾:你,你的。
分(fèn):名位、職責、權利的限度。
馳驅:奔走,效力。蘇轍《代張公祭蔡子正資政文》:“聲聞於朝,遂付兵樞,剔朽鉏荒,許之馳驅。”

作品鑑賞

這兩首詩歌,揭露了東漢末年政治黑暗的種種方面,抨擊當時正邪不分、黑白顛倒的醜惡現象。其內容涉及門閥威權,戚宦當政,諂媚成風,賄賂公行,賣官鬻爵,用人惟親,正人受害,學者遭壓等等。表現了作者憤世疾邪的正直品格和不屈的戰鬥精神。在賦的末尾,作者假託魯生和秦客兩個人,各作詩歌一首,以深化主題。這兩首詩歌既是賦的一部分,獨立出來,又是兩首諷刺力很強,完整的五言詩。詩歌精神與全賦是一致的,故應結合鑑賞。
詩中,作者已運用許多鮮明的比喻和強烈的對比,以鋒利尖刻的語言對當時社會的腐敗黑暗進行了揭露與諷刺,所以最後出現的兩首詩具有總結歸納的意義,哲理性較強,有哲言式的凝練和概括力,讀起來發人深省,令人沉思。
第一首起句“河清不可恃,人壽不可延”,相傳黃河一千年才清一次,古人常用“河清海晏”來比喻政治清明。人的壽命再長也不可能等到黃河清。這就含蓄而憤慨地道出東漢末年的政治已經腐爛透頂,不可救藥。無獨有偶,東漢大科學家、文學家張衡在《歸田賦》里也感嘆過“俟河清而未期”。這也許是彼時進步文人對時政的普遍看法。詩人把它用在詩的開端,其義明而深。後面六句,用三組比喻性的形象描繪出當時社會上的不合理現象。“順風激靡草,富貴者稱賢”沒骨氣的小人順風倒,不分是非,只要富貴的人就被捧為賢人。正因為如此,“文籍雖滿腹,不如一囊錢。伊優北堂上,骯髒倚門邊”的怪現象才得以滋生和存在。一肚子學問不如一口袋錢,諂媚小人端坐高堂而正直之士卻立在門旁,多么鮮明而辛辣的對比!把那個時代造成的醜惡和不公正,形象地暴露在讀者面前,激發起人們厭惡、不滿的情緒。
這首詩用典較多,然而均生動靈活。如人壽河清是隱括,順風靡草是反用,富貴稱賢是引諺。詩中將賢者與愚者、富貴者,剛直與諂佞者,知識與金錢,權勢與真理等,分別作了鮮明對照,以感嘆興,以感嘆結,其憎俗憤世、疾惡如仇之情不可遏抑,溢於辭表,貫於通篇。
第二首進一步抒發了作者憤世疾邪的思想感情。前四句用另外的說法和比喻,繼續諷刺黑白顛倒的現實。“勢家多所宜,咳唾自成珠”挖苦勢利小人之無恥與豪門權貴之氣焰,既謔且虐,一針見血,與第一首“順風激靡草,富貴者稱賢”異曲同工,更為尖酸辛辣。“被褐懷金玉,蘭蕙化為芻”主要強調貧寒正直之士雖然地位低下,卻有高尚的道德品質和高深的學問。但在那個壓制人才的社會裡,他們被埋沒了,不能顯示他們的才華。作者對黑暗的揭露,進一步感嘆有志有識者的不能見用,反被壓抑、排斥。作者為人耿介,恃才使氣,受過豪門迫害,後雖逢名人推薦,受官府徵召,然皆拒不出山。所以作者最後呼喊出“賢者雖獨悟,所困在群愚。且各守爾分,勿復空馳驅。哀哉復哀哉,此是命矣夫!”這其中雖流露出“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孤傲之感和一些消極悲觀的情緒,但更多的是對當時社會黑暗被揭示以後的一種失望了的憤怒,引人沉思。
這首詩用典較多,然而均生動靈活。如咳唾成珠是變意,被褐、蘭蕙是化用,“命矣夫”是反語。詩中將賢者與愚者、富貴者,剛直與諂佞者,知識與金錢,權勢與真理等,分別作了鮮明對照,以感嘆興,以感嘆結,其憎俗憤世、疾惡如仇之情不可遏抑,溢於辭表,貫於通篇。
篇末原有以“亂曰”、“訊曰”的形式總括全篇者。趙壹代之以兩首五言短詩,這種以詩結賦的寫法,大為六朝人所摹擬。如鮑照《蕪城賦》、江淹《恨賦》、蕭繹《盪子秋思賦》、《採蓮賦》等作品皆是。而如庾信《春賦》,則在賦中時或間雜五七言詩句,使賦體更趨詩化。由此可見,趙壹《刺世疾邪賦》在藝術形式上的突破和創新,對後世也多啟導作用。

創作背景

《疾邪詩二首》見於《刺世疾邪賦》,原載《後漢書·趙壹傳》。
這兩首詩,托為秦客和魯生所歌,指斥小人竊據高位,豪強把持一切,剛直有才的賢士多被埋沒。第一首,為秦客所歌。第二首,乃魯生對秦客的答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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