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波小說全集:黃金時代

王小波小說全集:黃金時代

《王小波小說全集:黃金時代》是作家王小波創作的中篇小說。

基本信息

內容簡介

《王小波小說全集:黃金時代》內容簡介:《王小波小說全集》收錄王小波的所有小說,包括早期作品、唐人故事、似水柔情;黃金時代;白銀時代、2010、黑鐵時代;青銅時代。小說出入於歷史、現實、未來,在不同時空中反思了權力和烏托邦帶給人的傷害,小說奇特的想像和反諷的使用帶有作者獨特

封面

的印記。

媒體評論

很真情,不虛偽。用他的筆寫出了一代人想說卻說不出的想法,反映了他這一代人共同的經歷。即使批評,也是厚道的,不尖酸刻薄,不是謾罵,而是帶著憐憫和同情寫他所處的時代。

——歷史學家 許倬雲

讀王小波的小說,我常常想,這種小說是為我這樣的讀者寫的。我一直希望當代中國的文學中有這樣的小說,它能在智力上啟發我的智慧,在語言上給我快樂和美感,它延展記憶和想像,比起世界上享有盛譽的小說毫不遜色。因為中國不再是一個封閉的國家以來,我們的文學趣味受到馬爾克斯、昆德拉、金庸、伯爾、卡爾維諾等一批批作家的作品薰陶,我們不再是容易滿足的讀者。我當然知道,像我這樣的讀者,不僅不在少數,而且,至少有成千上萬之多。

王小波的作品就有這種素質,這種素質是異乎其類的,不是我們從來就有的。在我作為讀者的一生中,終於等到了這樣一種作品,它由一個中國人寫出,這是幸運相逢。

——中山大學教授 艾曉明

王小波無疑是當代中國文學、乃至二十世紀中國文學中一位極為獨特且重要的作家。他讓我們快樂並沉思,他讓我們痛楚並欣悅。他展示給我們漢語寫作的一個別樣的平台。他留給筆者一份綿長的思考與懷念。

——北京大學教授 戴錦華

王小波已經死去十年了,如今我們重新看他的作品會發現很多有意思的地方。你能夠看到那個時代的關懷跟現在有什麼差別,那時關心的問題到今天有哪些是我們依然要面對的。

——鳳凰衛視主持人 梁文道

目錄

黃金時代

黃金時代

三十而立

似水流年

革命時期的愛情

我的陰陽兩界

後記

精彩書摘

我二十一歲時,正在雲南插隊。陳清揚當時二十六歲,就在我插隊的地方當醫生。我在山下十四隊,她在山上十五隊。有一天她從山上下來,和我討論她不是破鞋的問題。那時我還不大認識她,只能說有一點知道。她要討論的事是這樣的:雖然所有的人都說她是一個破鞋,但她以為自己不是的。因為破鞋偷漢,而她沒有偷過漢。雖然她丈夫已經住了一年監獄,但她沒有偷過漢。在此之前也未偷過漢。所以她簡直不明白,人們為什麼要說她是破鞋。如果我要安慰她,並不困難。我可以從邏輯上證明她不是破鞋。如果陳清揚是破鞋,即陳清揚偷漢,則起碼有一個某人為其所偷。如今不能指出某人,所以陳清揚偷漢不能成立。但是我偏說,陳清揚就是破鞋,而且這一點毋庸置疑。

陳清揚找我證明她不是破鞋,起因是我找她打針。這事經過如下:農忙時隊長不叫我犁田,而是叫我去插秧,這樣我的腰就不能經常直立,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的腰上有舊傷,而且我身高在一米九以上。如此插了一個月,我腰痛難忍,不打封閉就不能人睡。我們隊醫務室那一把針頭鍍層剝落,而且都有倒鉤,經常把我腰上的肉鉤下來。後來我的腰就像中了霰彈槍,傷痕久久不褪。就在這種情況下,我想起十五隊的隊醫陳清揚是北醫大畢業的大夫,對針頭和勾針大概還能分清,所以我去找她看病。看完病回來,不到半個小時,她就追到我屋裡來,要我證明她不是破鞋。

陳清揚說,她絲毫也不藐視破鞋。據她觀察,破鞋都很善良,樂於助人,而且最不樂意讓人失望。因此她對破鞋還有一點欽佩。問題不在於破鞋好不好,而在於她根本不是破鞋。就如一隻貓不是一隻狗一樣。假如一隻貓被人叫成一隻狗,它也會感到很不自在。現在大家都管她叫破鞋,弄得她魂不守舍,幾乎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

陳清揚在我的草房裡時,裸臂赤腿穿一件白大褂,和她在山上那間醫務室里裝束一樣。所不同的是披散的長髮用個手絹束住,腳上也多了一雙拖鞋。看了她的樣子,我就開始捉摸:她那件白大褂底下是穿了點什麼呢,還是什麼都沒穿。這一點可以說明陳清揚很漂亮,因為她覺得穿什麼不穿什麼無所謂。這是從小培養起來的自信心。我對她說,她確實是個破鞋。還舉出一些理由來:所謂破鞋者,乃是一個指稱,大家都說你是破鞋,你就是破鞋,沒什麼道理可講。大家說你偷了漢,你就是偷了漢,這也沒什麼道理可講。至於大家為什麼要說你是破鞋,照我看是這樣:大家都認為,結了婚的女人不偷漢,就該面色黝黑,乳房下垂。而你臉不黑而且白,乳房不下垂而且高聳,所以你是破鞋。假如你不想當破鞋,就要把臉弄黑,把乳房弄下垂,以後別人就不說你是破鞋。當然這樣很吃虧,假如你不想吃虧,就該去偷個漢來。這樣你自己也認為自己是個破鞋。別人沒有義務先弄明白你是否偷漢再決定是否管你叫破鞋。你倒有義務叫別人無法叫你破鞋。陳清揚聽了這話,臉色發紅,怒目圓睜,幾乎就要打我一耳光。這女人打人耳光出了名,好多人吃過她的耳光。但是她忽然泄了氣,說:好吧,破鞋就破鞋吧。但是垂不垂黑不黑的,不是你的事。她還說,假如我在這些事上琢磨得太多,很可能會吃耳光

倒退到二十年前,想像我和陳清揚討論破鞋問題時的情景。那時我面色焦黃,嘴唇乾裂,上面粘了碎紙和菸絲,頭髮亂如敗棕,身穿一件破軍衣,上面好多破洞都是橡皮膏粘上的,蹺著二郎腿,坐在木板床上,完全是一副流氓相。你可以想像陳清揚聽到這么個人說起她的乳房下垂不下垂時,手心是何等的發癢。她有點神經質,都是因為有很多精壯的男人找她看病,其實卻沒有病。那些人其實不是去看大夫,而是去看破鞋。只有我例外。我的後腰上好像被豬八戒築了兩耙。不管腰疼真不真,光那些窟窿也能成為看醫生的理由。這些窟窿使她產生一個希望,就是也許能向我證明,她不是破鞋。有一個人承認她不是破鞋,和沒人承認大不一樣。可是我偏讓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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