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村正

森村正

森村正,二戰時日本海軍情報部的吉川猛夫少佐,經過八個月的培訓,以森村正的化名,於1941年3月作為日本駐檀香山領事館參贊來到珍珠港,進行情報蒐集。

概述

“森村正書記員”上任

歷史

1941年 3月27日的上午,日本客輪“新田丸”號巨大船體靠上了夏威夷檀香山的碼頭。
乘客們肩扛手提地下船了。到處是驚喜的呼叫、問候,還有熱烈的擁抱。接客的人群中,有兩個衣著和服的日本領事館人員,其中一個高舉著一塊小木牌,上面用日文書寫著:
“接東京來的森村正書記員”。
下船的人流中,一個年輕人老遠就看到了牌子,高興地疾步奔過來。他手中的提箱上,寫著“T·M”兩個字母,這正是“森村正”的英文縮寫。
他們一道鑽進領事館的汽車,一溜煙開走了。汽車開進坐落在檀香山市一條僻靜街道的日本總領事館,總領事喜多長雄一本正經地召見了森村正,勉勵他好好乾。當手下人都離開辦公室,喜多關上房門,換上一幅親切的笑臉,走到森村正身邊:
“吉川先生,你是海軍情報局吉川猛夫少尉吧?我已經得到通知了,一定配合你工作。”
吉川笑了笑,一種使命感由然而升,他預感到自己的活動將對戰爭的進程起到不可低估的作用,於是站起身,認真地點點頭:
“我初來乍到,情況不熟,還請多關照。”
在領事館,喜多是唯一了解吉川底細的知情人。吉川是怎樣來到夏威夷的呢?事情還得從頭說起。
1940年 5月的一天,日本海軍情報局第五課參謀吉川猛夫,奉召來到課長山口大佐的辦公室。
“吉川君,準備派你去夏威夷,你看怎么樣?”
29歲的吉川,細長個子,英俊漂亮,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年輕。他曾在日本江田島的海軍學校學習,畢業後任海軍密碼官,後因飲酒過度,把胃燒壞了,只得暫時退伍。因戰爭需要重新入伍後,在海軍省情報部任預備軍官,開始在英國科,後來調到美國科,在堆積如山的資料中篩選情報。他熟悉美艦調動情況,熟記各種海軍裝備。
山口把派他去珍珠港的意圖和他講了講,吉川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他喜歡這種富有挑戰性的工作。
“你要以外務省的身份去。為了不引起外務省一般人員的懷疑,你下周去參加書記生考試,同時加緊提高英語,隨時準備赴珍珠港。”
吉川欣然受命,脫去了軍裝,留起頭髮,讓自己看上去像個大學生。在外務省的書記生公開招考上,吉川以大學生的身份參加了考試。儘管他在外交知識方面的成績很不理想,還是被破格錄取。從此,海軍少尉吉川猛夫變成了書記生森村正。這個姓名,是外務省的一名官員給起的,因為它對外國人來說,既不易發音,又不易記住,頗具隱蔽性。
第二年初,吉川接到去檀香山領事館履職的指示,就著手作準備。準備工作分外細緻,就連行裝也不允許有半點馬虎,西服、襯衫等綴有姓名縮寫字母“T·M”的物件務必慎之又慎,以防化名被識破。
3月20日,外務省新任命的檀香山總領事館“森村正書記員”登上了由橫濱開往夏威夷的“新田丸”客輪。
藝妓成了吉川的保護傘
來到夏威夷,吉川就把主要精力集中在蒐集停泊在港口的美軍艦船情報上。他乘座遊艇,以旅遊者的身份穿梭於夏威夷群島的各個小島。他發現,只有檀香山所在的瓦胡島駐有海軍艦隊,而瓦胡島的艦隊又集中在珍珠港,於是,吉川的注意力瞄向了珍珠港。
幾天后,吉川裝扮成一名菲律賓籍勞工,混在珍珠港的建築隊伍中。他身穿橄欖綠無領衫,手提飯盒,同其他人沒什麼區別。只是在工間休息時,不時東張西望,看似無意地敲敲儲油槽。在吉川看來,一天的繁重勞動有些不值得,除了意外發現油槽里裝滿船用柴油,其它一無所獲,甚至連碼頭區都未能混進去。
幾次類似的盲目行動都一無所獲,吉川很懊喪。這樣下去,不僅要辜負海軍省的厚望,還可能會把自己賠進去。無奈,他只能尋求喜多總領事的幫助,因為他對夏威夷的情況很熟。喜多問明情況,眨眨眼睛,果然出了一個好主意。
“這樣吧,我介紹你去一個地方,珍珠港後面的阿萊瓦山坡上,有一家日本人開的飯店,名叫‘春潮樓’。那裡地勢很好,可以俯瞰珍珠港全景,每日艦艇的進出都在監視之中。
第二天,春潮樓的老闆娘藤原波子接待了吉川。
“啊,你是森村正先生,喜多總領事介紹來的?太好啦,姑娘們來見客吧!”
幾個藝妓從後面姍姍走出,一看就知是美籍日本女子,身上穿著和服,腳上卻蹬著高跟皮鞋,濃妝艷抹,非常風騷。
“快,帶森村正先生上樓,安排個乾淨房間。對,就去那間面向大海的。”
吉川被一名藝妓帶到樓上。果然,珍珠港在眼前一覽無餘,大批的戰列艦、航空母艦、巡洋艦進進出出。吉川興奮極了,馬上決定住下來。每天,他除與藝妓們廝混外,經常獨自倚在視窗觀察、記錄美軍艦船的類型和艘數,當然記錄時用的都是只有他自己才能看得懂的符號。時間長了,他漸漸掌握了美國太平洋艦隊的活動規律,這些情報都是他第一手得來的,所以完全可靠。每隔一段時間,吉川就把情報匯總報給
喜多,再由喜多用密碼發回東京。山本五十六對吉川送回的情報很滿意,依據這些情報著手擬定襲擊珍珠港的計畫。
吉川也不失時機地扮演著“浪蕩公子”的角色。工作之餘,和幾個藝妓都保持著密切關係,而且不吝惜鈔票。他有一個為自己辯護的理論:“任何一個傾心於追逐維納斯的人,在別人眼中都少一份間諜的嫌疑。”事實印證了他的構想,放蕩的行徑還真掩護了他。從他到檀香山的那一天起,美國聯邦調查局人員就開始對他進行調查、竊聽電話。一次一個藝妓打電話到領事館找吉川,從音量的驟然波動,吉川發覺有人
竊聽,他靈機一動,故意抓住電話不放,和她有一句沒一句地長談,甚至晚上在枕邊才能講的話他也毫不顧忌。聯邦調查局的人聽厭了,拔下竊聽插頭:
“這是個下流胚!”對他的調查到此結束。
初夏季節,夏威夷已經炎熱惱人,人們紛紛來到海濱納涼。身著白色西服的吉川挎著情意綿綿的藝妓,登上檀香山的空中旅遊飛機。外人看去,真是風流倜儻的一對。飛機在天空中一圈圈地飛著,瓦胡島的珍珠港基地和希卡姆機場、惠勒機場盡收眼底。吉川的眼睛搜尋著每一個細小的數據,機場跑道的走向和長度、停機的多少等等都深深印在他腦子裡。在這些場合,藝妓成了吉川最好的保護傘。
吉川獨探珍珠港
1941年7月28日,日軍悍然進入印度支那南部。8月1日,美國單方面宣布對日經濟禁運,日本急需的石油、棉花、廢鋼鐵等戰略物資的供應被掐斷了。進入10月後,美日兩國關係風雲突變,一觸即發。
11月1日清晨,來往於美日之間的“新田丸”號在蒙蒙晨霧中再次靠上檀香山碼頭。它的任務是撤退在夏威夷的日本僑民。只有少數日本決策者心中明白,這可能是“新田丸”戰前的最後一次航行了。
船一靠岸,一艘小型的白色汽艇跟了上來,一群美國水兵登上船,在船橋上、機艙邊安了哨,船上許多人都不允許下船。
喜多派人上船與自稱“新田丸”事務長的日本人接上了頭。在船上的衛生間裡,事務長取出一個紙捻,悄聲說道:
“我是軍令部的中島少佐,請把這個交給吉川君,我就不離船了,否則會引出不必要的麻煩。記住,明天下午開船前給我答覆。”
在領事館,喜多把吉川叫到自己辦公室。
“你認識中島少佐嗎?”
吉川點點頭:“我們都是第六課的。”
“他來了,在船上下不來,把這個轉交給你。”
吉川接過紙捻,回到自己辦公室,反身鎖緊了門。這是海軍情報局給他的一封密信,不大的一張紙條上,密密麻麻寫滿了蠅頭小字,是給吉川提出的關於珍珠港基地和艦隊的97個問題。晚上,吉川根據過去 7個月費盡心機收集到的情報資料,開了一個通宵的夜車,逐一回答。例如:
問:港內停泊艦船的總數?不同類型艦艇的艘數和艦名?
對此,吉川每天都有記錄,只要翻記錄本就能準確回答。
問:是否有大型飛機在拂曉和黃昏時巡邏?如有,出動幾架?
答:拂曉和黃昏均為10架。
問:停泊艦艇最多的是星期幾?
這是日本人最關心的問題。萬一大批日本飛機臨空時港內空空如也,豈不要誤大事!答案顯而易見:星期天。上帝創造世界6天后,尚需小憩一天,何況最重享受的美國大兵!
只有一個問題吉川沒有把握:港灣入口處有無防潛網?防潛網深在水下,吉川沒有注意過,只有親自去考察一番。
第二天下午,吉川穿上炫目的夏威夷衫,駕車直奔珍珠港方向。離目的地不遠處,他把車開進了一片茂密的叢林,戴上巴拿馬涼帽,取出一根釣魚竿,向港灣入口處走去。他心裡盤算著,萬一被哨兵抓住,就說是誤入禁區的垂釣者。
在臨海邊的一塊礁石後面,吉川探出一根釣竿。他的眼睛卻不盯著海面,而是轉頭向後張望,後面小山坡上有一個崗亭,荷槍的美國哨兵來回踱步。
時間一分一秒地滑過去,吉川不能再等了,他脫下襯衫和褲子,潛入海里,奮力游向入口處。在江田島海軍學校時,他曾是游泳冠軍,這時派上用場,也只有靠這個辦法才能探明有無防潛網了。
到了入口處,吉川試著用腳向下探,但沒有探著。浮上水面換一口氣,正當他再準備潛入水下時,山頭的哨兵發現了這個不速之客,幾聲吆喝後,哨兵向那裡開槍了。吉川顧不得再探,一個猛子潛回礁石旁,趁哨兵未趕到,拿起衣褲,鑽入密林。當他駕車急返檀香山時,心還在怦怦地跳。
有無防潛網依然是個未知數。吉川只得答覆:可能有,具體不詳。
事實上,珍珠港入口處確有防潛網,日軍偷襲時,先遣的幾艘袖珍潛艇果然在這裡遭了殃。這是吉川的一個疏漏。
第二天下午開船時,中島拿到了答覆密件,滿意地笑了。
“打起來了,終於打起來了!”
12月1日下午2時,日本御前會議在東京皇宮召開。東條首相提出:“對美交涉,終於未能取得任何結果,帝國宣布與美、英、荷開戰。”
襲擊珍珠港的突擊編隊在千島群島的單冠灣秘密集結完畢,只等一聲令下,向中太平洋進發。開戰的決定正式被天皇批准後,山本五十六使用密碼電報,向日本聯合艦隊旗艦“赤城”號發布命令:“攀登新高山!1208”
按照事前約定,電文的意思是“12月 8日上午零時開始攻擊。”艦隊立即駛離港灣。
決定開戰時間,是至關重要的問題。必須挑選珍珠港艦船集結最多的時間,以便給美國太平洋艦隊以致命的一擊。
11月26日,突擊編隊冒著斷斷續續的飛雪,以潛艇為前導,相繼啟錨,取北方航線一路東進,向夏威夷群島駛去。
12月2日,喜多告訴吉川,東京來電,從即日起每天報告珍珠港的情報、尤其是美艦隊的集結情況。吉川從這種急迫的要求中看出,戰爭就在近日,攻擊目標是珍珠港的艦隊。儘管東京並未將意圖透露給他,但他還是比以往更加頻繁地開車兜風、垂釣、出入春潮樓。
12月6月是星期六。當天下午,美軍90艘出海訓練的艦船都像往常一樣回到了港內。周末,又將是一個狂歡的日子,單身的軍官們忙著整理衣冠,去俱樂部跳個通宵。
吉川在春潮樓的窗簾後觀察了一陣,心中草擬了電文稿,隨後他細心地收拾東西,仔細檢查了房間,然後,驅車直奔檀香山領事館。
午餐後,吉川小憩一下,又外出偵察珍珠港的情況了。只見太平洋艦隊大大小小的艦艇正靜靜地浮在海面上。
“不對呀,兩艘航空母艦和10艘重型巡洋艦怎么不見了!上午還親眼看到停泊在那裡嘛,真怪呀!”吉川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吉川顧不上多想,匆匆返回領事館,立刻著手起草發回東京的電報:“航空母艦和重型巡洋艦已全部出港,不在港內停泊。艦隊航空隊沒有進行航空偵察的徵兆。”
吉川不知道,這是他來夏威夷 8個多月的最後一份電報。此時離機動部隊攻擊珍珠港只差12小時了,計畫已不可更改。
處理完一切事務,吉川很興奮,喝了幾杯威士忌,準備沖個澡,美美的睡一覺,消除幾天來的疲乏。吉川費盡心機蒐集的情報及時準確,使日本海軍對瓦胡島的敵情了如指掌。海面上,太平洋艦隊的艦艇,除航空母艦外,都靜靜地停泊在珍珠港內。擔負偷襲任務的日本聯合艦隊正全速駛近珍珠港。
12月7日,東方漸漸泛白,毫無戒備的太平洋艦隊的各種艦艇,在薄霧中呈一字排列於珍珠港內。在福列島外面,戰列艦和巡洋艦威嚴地排成兩列。島上的停機坪上,幾十架密集排列的飛機,安靜地停在那裡。
吉川是被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驚醒的,他抬眼看了一下鬧錶,當地時間12月7日凌晨7時55分。
吉川急步來到院內,領事館的成員都擁到草坪來,劇烈的爆炸聲連續不斷,聲音是從西北的珍珠港方向傳來的,那裡已是濃煙滾滾,一片火海了。在眾人一片驚愕聲中,一架飛機掠過檀香山上空,吉川清楚地看到,飛機的雙翼上塗有鮮紅的“旭日”標誌。
日本飛機!戰爭打響了!
“打起來了,終於打起來了!”
喜極而泣的吉川一把拉住喜多的手,激動得不知該說些什麼,他在檀香山200多天的努力終於有了結果,吉川感到非常得意。
幾分鐘後,上午8點整,美國太平洋艦隊司令部向全軍發出急電:“珍珠港遭受空襲,這不是演習。”美軍太平洋艦隊在日軍的這次偷襲中遭受到空前慘重的損失。
午飯後,吉川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他匆匆抱著一包材料,來到衛生間。這是他大半年來積累的資料,戰爭一爆發,它們就算完成任務,必須銷毀,否則會成為他從事間諜活動的物證。他點起一把火,裊裊青煙從窗戶漫到院內。就在吉川焚燒材料時,美國憲兵隊將領事館包圍起來。
日美正式開戰,雙方的駐外人員都作為人質被對方扣押,吉川也在其中。
很快,美國聯邦調查局發現,書記員森村正就是日本駐夏威夷的王牌間諜,是導致珍珠港悲劇的罪魁禍首。但是,他的身份是外交官,享有外交豁免權,雖然美國人耿耿於懷,恨之入骨,卻只能將吉川驅逐出境,別無他法。
“再見了,珍珠港!”
吉川安全地登上第三國客輪駛離瓦胡島時,珍珠港的水面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在陽光中反射出瑩瑩的波光。他輕輕揮手,一切美好的回憶,包括春潮樓的那些藝妓們,都深深印在他的心中。
回國後,吉川受到日軍大本營的重獎。此後,他一直在海軍情報局從事資料整理工作,直到戰爭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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