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死鬼

拉死鬼

拉死鬼為一種古老的傳統民俗文化,是至今於河北武安白府村所獨有的儺儀。 每當元宵節過後,中國大部分地區年味漸淡的時候,正月十七的白府村卻要迎來該村非常熱鬧的傳統節日:拉死鬼於每年的正月十七晚上舉行。因為村民過春節都要把死去的親人接回家過年,正月十六送走,他們擔心那些無人祭奠的野鬼、厲鬼留在村中為害,所以十七晚家家點火驅邪,把死鬼拉出去燒掉。 參加“拉死鬼”演出的有燈籠隊、鑼鼓隊、扁擔官、鬼差、死鬼、路神等。扁擔官作七品芝麻官打扮,坐在四個差役用扁擔抬著的椅子上,他負責審判死鬼。路神有二、三米高,戴相紗,穿墨衫,持串鈴,雙眼裡安有兩隻燈泡,閃閃發光。他的任務是在拉過死鬼後再淨一次街,徹底驅除鬼祟。

白府村概況

自府村位於河北省武安市東北部,隸屬於武安市邑城鎮,位於鎮政府西側2.5公里處。現有3000均為漢族;耕地面積達5708畝,村民絕大多數務農,也有人外出打工。村里種植結構仍以傳統作物古子為主,最近幾年被號稱“中國小米之鄉”的武安市設為穀子產業化基地及穀子新品種示範現場。 按當地村民們的說法,白府村原名為百佛,相傳很久以前這裡附近有座寺廟,里而供奉著百多位佛像,故而起名為百佛,後來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寺廟被毀了,佛像也不見了,於是村名在流傳的過程中發生了訛誤,變成了現在的白府。

白府村是一個典型的家族村落。據現存的家譜軸賬上記載,本村的祖先叫朱玘,他帶領一家人在此居住下來,其子孫後代逐漸興旺昌盛,滋生諸多支脈,形成了一個村子。因為他有八個兒子,村中的人根據輩分分為八大支系,俗稱“八門”所以白府村所有姓朱的人都是本家,在家譜上有明確的輩分排行,屬於同一“門”的人在關係上更為親密一些。在逢年過節或是哪家有紅白喜事之時,人民會以“自家人”身份互相幫忙。後來村里也陸續遷來一些外姓人家,有李、白、楊、盧、劉、石、裴等,但所占比例很小,不到總人口的百分之五。因村里朱姓都出於同意血脈,故而彼此之間不能相互通婚,朱姓人家只能和本村的他姓人家或外村人聯姻。

據村中老人說,白府村朱姓是從沙河西邊里的一個叫濺水窪的村子遷過來的,濺水窪又是從陝西省洪洞縣老槐樹低下遷移來的,剛前來時在二道溝圓附近建房子居住。但是在那個地方住了一段時間後,總是覺得很害怕,住不下去了,就又挪到了現在這個地方——朱家窯

起源

一、白府村“拉死鬼”由來的說法

關於“拉死鬼”的由來,根據筆者的資料,大概有三種說法:

說法一:先人民從陝西省洪洞縣遷到白府村時,居住在二道溝圓,在居住的過程中總是覺得很害怕,不敢再住下去,就挪到了朱家窯,也就是現在村子的當街。雖然從村西頭到村東頭的土地廟是很小的面積,可人們還是覺得還貧,於是認為村裡有鬼崇出門,擾亂民眾的生活,使人們感到不安,“拉死鬼”活動就是從那時開始的,目的是為了驅趕鬼崇,保護村裡的安寧,消除人民的恐懼感。

說法二:過大年的時候,村里人民會按照習俗把家親(已經去世的家人)請到家裡享受供奉。後續有人的亡靈請到家裡,好接好送,到正月十六家親就按時送回陰間了,而那些孤魂野鬼為了享受供奉,只得為非作歹,搶奪貢品,攪得村里不安寧,擾亂了人們的正常生活。為了驅走這些孤魂野鬼,保佑人們的生活太平安定,村里人想了一個辦法——“拉死鬼”:把死鬼驅逐出去。“拉死鬼”就是指趕走那些孤魂野鬼,把沒有著落的凶鬼惡鬼統統從村子裡趕出去,趕走他們之後村裡的人和牲畜就安全了,人民就可以平安的度過一年。

說法三:拉死鬼的原因是為了人和牲畜的健康。白府村的人民過著典型的農耕生活,以種植莊稼衛生,舊時不像現在機械這么發達,有拖拉機、收割機等先進的機械設備,主要依靠牲畜來拉車、耕種,所以家家戶戶只要有經濟能力都會餵養牲口,如牛、驢、騾子等。由於這些牲畜是乾農活的主要動力,是人民最重要的生產工具,並且其價格往往很貴,占日常開支的一大部分,故而人民常說這些牲口就是“半個日子”。如果牲畜出了什麼問題,對農家來說是很大的事故。遇到某年有牲畜的疫病流傳,村里會有大批的牲口死去,給人們的生產、生活帶來的極大的損失。村里人很無助,也很恐慌,只能求助於神靈,開始了“拉死鬼”的習俗,希望將代表著的瘟疫、疫病、災難的惡鬼統統趕走,保佑人和牲畜一年的平安健康

至於以上的三種說法,那種更加真正的接近“拉死鬼”的本源,已經無從考察,一來村里沒有相應的文字記載,二來在村民的記憶中也沒有確切的說法。村中年紀最大的老人朱小壽已經九十歲了,在採訪他時,他也說不知道“拉死鬼”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真正地目的是什麼,只知道是祖先留下來的,一代一代往下傳。上歲數的人去世了,就交給年輕人,年輕人都參加,只是不會仔細詢問相關的歷史,就這樣拉死鬼的究竟源起何處就不知道了,不過村裡的大多數人民都認為是說法二,說法二也有一些根據。

雖然“拉死鬼”產生年代無從查起,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拉死鬼”在村里人的印象中從來沒有間斷過,一直拉到現在,即使在困難也要“拉死鬼”。聽村里老人說“什麼時候開始拉死鬼的,別說我們不知道,就是前好幾輩子的人也不知道。也可能我們老祖先一開始就有這種傳統,在搬到白府村之前就有了,我們都不是創始人。但我們知道的是不管新社會還是老社會,不管遇到怎么樣的社會動盪,拉死鬼都沒有停止過。剛解放時,不讓村里搞迷信活動,那我們就不拉鬼了,拉蔣介石;抗美援朝的時候,就拉杜魯門;文化大革命時,就拉劉少奇,後來沒有什麼約束了,就又回到了老傳統——拉死鬼,這個習俗代代相傳,從來沒有斷過。”看見白府村“拉死鬼”歷史久遠,更可貴的是這裡的人們代代將之維繫,延綿不絕。

二、白府村“拉死鬼”演出的組織及過程

同固義村的“捉黃鬼”相比,白府村的“拉死鬼”的形式比較單一,這也是近年來村書記將一些傳統給捨去了,在九幾年的時候村落里的經濟落後,村書記本不再唱到組織拉死鬼了,不過村民自發組織捐資金,用草做了一個鬼,不過只做了一半,村書記就將這個又辦起來了。

“拉死鬼”演出的組織機構不是完全固定的,主要由村里輩分大的長者主事,以村支部大院為策劃地點,主事者便會聚到一起開始商議“拉死鬼”的相關事宜。主要包括找當死鬼、小鬼、變淡官、路神的人,“天地壇”擺桌子攢錢、請秧歌隊、買煙花炮竹等等。以前還會號召家家戶戶糊制燈籠,在村里“掄鍋子”(因其危險性比較大,村支書就將其取消了)等。

“拉死鬼”演出所需要的經費來源於本村村民的捐。從正月十五開始,村裡的主事者就會在村中的廟宇(俗稱“天地壇”,主要供奉天地眾神)前擺上幾張桌子,在村支部的喇叭里將要為“拉死鬼”的資金事廣播幾遍,家家戶戶就會自動去那裡捐錢了。交錢的數量,原則上是每個人至少一塊錢,多著不限。也有村中比較富裕的人家,或是平時愛燒香拜佛的人家會多捐一些。名單的統計按照“大生產”是劃分的農業生產隊來寫,以前村子周圍有一些小煤窯、鐵礦之類的私人企業,也主頁會以集體的名義捐一筆錢,這往往是“拉死鬼”較大規模的的收入,但現在這些私人的煤窯、鐵礦都查封了,村里再也沒有其它企業,所以基本上沒有大數目的捐款了,對於那寫故意不交錢的人家,沒有什麼強制的措施,只是正月十七“拉死鬼”時“鬼”不從他們家門前跑過,人民覺得“鬼”沒有跑過自家門前是很不吉利的,也會因此而被別人笑話,所以幾乎村裡的所有人家都會自覺交錢。不過近幾年來,基督教開始在村民只見流傳,有個別虔誠的教徒不再參與這種被認為是迷信的活動,便不交錢,也不再門前點篝火;還有一家人信奉基督教的,也有傳統的拜佛燒香的,信仰的不統一就不參與這項活動

“拉死鬼”活動規模挺大,募集來的經費主要用於支付死鬼、小鬼、扁擔官、路神的工資,購買煙花炮竹,修繕或添置一些鑼鼓套等等、以前隆重操辦的時候,還會請秧歌、雜耍、旱船等表演隊,有時也會請戲班搭台唱戲。村里參加演出的人員和活動的主事者都是義務參加,沒有報酬。

整個“拉死鬼”活動可以分為正月十六上墳祭祀、十七白天表演酬神和晚上“拉死鬼”(包括請神、捉鬼、拉鬼、申鬼、點火幾個環節)等及部分。

拉死鬼的前奏從正月十六就開始了,人們都會在正月十六這個特定的“鬼日”拜祭死去的親人,特別是村里嫁出去的女兒都要回娘家上墳。晚上,家家戶戶在門前點燃篝火,放響鞭炮。村裡的親戚大都在十六上完墳後就住下來了,等等著第二天“鬧十七”

正月十七是村里最熱鬧的日子,甚至比大年初一還要紅火。從早上開始村里人就開始忙活開了,要接待外村來的客人,又要製作晚上用的燈籠,街道里會有扭秧歌、打扇鼓、雜耍等傳統的娛樂項目。同時,相關負責人也開始搭建“篙里山”了。“篙里山”是用許多木頭和柴火堆積成的小山,是一種溝通人鬼的實物象徵,而搭建地點有嚴格的要求,村里人說是“篙里山”移了位置就會帶來厄運。

到了下午,大家便開始著手做“錢叉子”了。“錢叉子”是一種給去世的親人寄的紙錢、元寶等。用白紙也可以用各色彩加以點綴,做成各種書包、錢包的形狀,細心的人們還會做一些精巧的剪紙貼在外面,即表達了對死去親人的問候,有美觀別致。在糊好的“錢叉子”裡面放入紙錢、金元寶、銀元寶。封好口後在外皮上寫上去世的親人的名字、住址,最後用莊家秸稈穿起來(玉米的秸稈,高粱的秸稈,也有用木頭),等著天擦黑時查到“篙里山”上。“篙里山”的作用就像是向陰間開放的“郵局”,人民把做好的錢叉子插在上面,就相當於把信送到了郵局。等到“篙里山”點著的時候,這些“郵件”就被寄出去了,熊熊烈火會把這些包裹帶去給另一個世界的親人。

三、“鬧十七”的最高炒是在晚上,“拉死鬼”正式開始

參加“拉死鬼”演出的有燈籠隊、鑼鼓隊、秧歌隊、扁擔官、鬼差、死鬼、路神等。燈籠隊是由村裡的孩子組成的,每個人舉著一個木頭支架,上面掛著兩個燈籠,排成兩隊,走在隊伍的最前面。聽老人們說,故事還有火把對,人民舉著用棉絮做成的火把,腳上當地特產的用棉花子榨成的油,氣勢雄威地走在隊伍的最前面,但是現在已經取消了,鑼鼓隊是有村民組成的,四個人抬著一個大鼓,兩個人敲鼓,同時還有銅鑼、大鐃、鈸等打擊樂器,組成了鄉村典型的鑼鼓套。雖然簡陋拙樸卻豪放熱烈,氣勢震天,此時此地的氛圍匯成一體,自有一番韻味。秧歌隊是由村裡的婦女們自發組成的,他們自編自演,一路上配合鑼鼓套邊舞邊行,但這不是傳統必有的節目,有時不參加演出。扁擔官,顧名思義,是坐在四個差役用兩根扁擔抬著的椅子上,打扮成七品芝麻官的模樣,頭戴烏紗帽,身穿官袍,勾臉,鼻尖化成白色。舊時扁擔官的抬法還有一定將就,扁擔和椅子的結構利用槓桿原理來設計,橋夫們不時把扁擔一翹,坐在椅子上扁擔官被掀起來老高,引起觀看人群的陣陣歡呼。扁擔官的主要任務是負責審判死鬼。路神是人民青睞探路、淨街的神,是道具製成的人形模架,有二三米高,演出時有人鑽入其中,頂著模架行走,因為人在模架裡面看不清道路,會有專門人員“領”著,路神臉帶面具,雙眼安有兩隻燈泡,發著光,頭戴相紗,穿墨衫,手持串鈴和笙,一邊走一邊吹出聲響,用他灼灼的目光照到村裡的每個角落,搜尋隱藏在黑暗處的鬼崇,將其趕走,整個隊伍聲勢浩蕩,後面還跟著圍看的人,十分熱鬧,村裡的人民認為遊街的隊伍越長,越顯得人丁興旺,紅紅火火。

當晚上出現的“鬼”共有三個;一個大鬼,兩個小鬼,大鬼就是被捉的主角——“死鬼”,兩個小鬼是鬼差,負責拉著死鬼遊街,死鬼身穿白色的孝衣,化惡鬼臉譜,頭上帶著又高又尖的紙帽子,類似於電視劇裡面的黑白無常的那種帽子,上面繪有骷髏頭圖案,寫有“死鬼”的字樣,這個帽子是死鬼身份的標誌,具有很強的象徵意義,死鬼在帶上後不到活動結束不能摘下來,兩個小鬼則打扮成衙役的模樣,手拿鐵鏈,負責把死鬼緝拿歸案。

死鬼和鬼差在村支部化好妝之後,就現行離開,在村外的荒墳地里隱藏起來。整個隊伍在安排好次序後,便開始“捉鬼”隊伍在“路神”的帶領下來到村外荒墳地里找“鬼”,有的鬼比較老實,會在一個地方不懂讓人可以輕易捉到,也有的鬼很機靈,跑到一個分頭前“嗷”的叫一聲,有跑到另一個墳頭前叫一聲,讓人們只聽得到鬼叫,捉不到鬼身,需要話費好長一段時間才能完成捉鬼的任務,鬼被捉到後,在兩個鬼差便用鐵鏈把“死鬼”鎖在中間,兩個小鬼分別站在前後,以防止“死鬼”逃跑。同時他們身上還掛上了大鈴鐺,一跑起來叮噹作響,成為了“拉鬼”的特殊音符,完成這些後,鬼差就來著“死鬼”開始遊街了

此時村中的家家戶戶張燈結彩,門前點起了篝火,用長長的桿子挑起鞭炮,等著“鬼”跑過自家門前後放炮。“鬼”被抓住後就的遊街示眾,繞著每一個篝火來“蹦火”現在家家戶戶點篝火,用的大多是棉花桿,芝麻桿,老人們說,以前全部用的是草,人民抱著乾草一邊走一邊點,當時的鬼真的要“蹦火”儘管火著的很大,只要火勢稍稍一落,鬼一使勁就蹦過去了,現在鬼不再蹦火了,只是從篝火旁邊走過,當鬼快跑到誰家的門口時,這家人就會趕緊家柴火,讓火旺旺的,火著的越大越旺越吉利越好,當鬼跑過來了,就要點燃炮竹,讓鬼在震天的鞭炮升中跑過,俗稱“炸鬼”,寓意可以趕走災難疾病、驅除邪氣,保佑來年人和牲畜的健康安全。

死鬼就是這樣挨家挨戶的跑,哪裡有火光就的往哪裡,一直跑完整個村子,大概要花上四五個小時,接下來就是“判官審鬼”(關於扁擔官和判官是否為同一角色,村民們的看法各異,)把鬼拉到土地廟進行審判,土地廟裡的擂著戰鼓,死鬼在土地爺跟前雙腿跪下,判官坐在正堂,開始對鬼進行審判。

判官:“哆!哪裡來的孤魂野鬼,來我村胡揍亂行!今天在這裡被捉住,定斬不饒!”

死鬼乞求:“饒命!饒命!以後再也不敢來白府村了!”

判官:“既然不敢再來了,這次就饒你不死,下次再敢來白府村,絕不輕嬈!”實際上這是假設了一個公堂,判官盤問死鬼的罪行,告誡他今後不準出來禍害人們了。

拉死鬼的壓軸儀式集中在村東頭的“篙里山”。死鬼在經過審判之後,被帶到村東頭,先繞著“東水坑”(以前修建的一個很大的蓄水池)轉三圈,磕頭跪拜坑中居住的神仙,這時插滿錢叉子的篙里山被點著,死鬼繞著熊熊燃燒的篙里山轉三圈、磕三個頭後,村里輩分最大的老人將死鬼那象徵性的高帽子摘下來投入火中,以示對死鬼的懲罰、聽老人們說,過去的時候,篙里山一點找,村里輩分最高的家長就喊道:“全村人都跪下”這時所有的人齊刷刷的全部跪下,這是給祖先給各家去世的老人行禮,因為他們今天都會來拿錢了,現在人民已經將這個環節去掉了。不過在儀式高潮中莊嚴肅穆的氣氛還是有凜然的震懾作用。

大火熊熊,映紅了黑暗的天空,整個村東頭擠滿了觀看的人民,雖然不再像以前那樣磕頭下拐,都看著灼灼的火光中“錢叉子”燃盡人世形骸,傳向另一個世界,將人們汲取的錢物,送去給了去世的親人。同時禮花鞭炮也被點燃,一時間累活的燃燒聲,鞭炮的轟鳴聲,響徹天地,熊熊的火光,繽紛的煙花,絢爛成一片,將活動推到了最高潮。

等煙火燃放結束,大火漸漸轉弱之後,將在街道里的人民菜漸漸散去。很多外村來觀看的人民沒有親戚可以留宿,就各自往會趕了,此時已經接近午夜12點。至此“鬧十七”的拉死鬼活動完全結束,白府村的人們的年才算真正的過完了。

四、拉死鬼與尚火古俗

在白府村有很濃厚的“火”崇拜意識,人們認為火有神聖的力量,點篝火可以鎮邪避崇、去病免災,所以整個年節過程伴隨著篝火的存在。

除夕之夜,要請神祭祖,焚燒紙錢。這裡的人們沒有“守歲”的習俗,人民在做好大年初一的準備後就睡覺了,因為大年初一是要“起五更”。初一那天凌晨三四點鐘人民就起來了,在各個的神龕前擺供上香後,要在院中點燃篝火,用篝火引爆鞭炮,待鞭炮響完之後才能開門迎親家來拜年,同時也要去長輩的地方去拜年,初一的篝火有燃盡過去一年的災難,帶來新一年紅火的含義。拜年只有結了婚的人才去,沒有結婚的不用去。

正月十六晚上,也有點篝火的習俗。家家戶戶在門前點燃篝火,放響鞭炮,這次點火的目的主要是祛除雜病。這晚還有許多相關的說法。首先,孩子們要蹦火。村里凡是的孩子,在十六晚上都的蹦火,也就是從燃燒著的篝火上面跳過去,當然是在火勢漸小的時候。並且蹦火的數量還有規定,與孩子的年齡相同,今年幾歲了就蹦幾個火。那些年紀太小,還不會走路的兒童火嬰兒,則有其父母抱著在火上掄一下,就算蹦過去了,所以在十六晚上,經常會看到孩子們成群結隊,從這一家跑到另一家找火來蹦。老人們說,小孩子蹦了火,這一年就會健健康康的,沒病沒災,還會長成高個子。

另外,十六晚上還要燒“麻糖”。麻糖,方言的諧音,當地一種獨特的過年食品,是農家為過年而炸制的麵食。有點類似油條的做法,不過體積要小的多,大概5-10厘米左右,是當地家家必備的年貨,還有“葛紐”跟麻花做法類似,卻是呈現一朵花的樣子,脆響甜。與饅頭,豆包等一起共同成為人們在春節期間的主要乾糧(當地的乾糧就是主食),同時還可以用來上供或招待親戚。當天晚上,篝火點燃以後,人們就用筷子或乾淨的鐵絲,將麻糖串成一串,讓小孩子拿著去烤百家火,就是把麻糖串在每一個篝火上烤一烤,還說烤過的篝火數量越多越好,考過百家火回來後便將麻糖分給家裡人吃,不論大人還是小孩每人都必須吃,據說這烤過百家火的麻糖是祛除百病的功效,這一年裡都會健康強壯。

除此之外,十六晚上有“燒柏樹枝”的習俗,在此之前,人民會到村子周圍的山上摘些柏樹枝放在家裡,等到十六那天,天黑了之後,女孩子們便將柏樹枝戴在頭上,當篝火點燃了,在把柏樹枝從頭上取下來投入火中,柏樹枝在燃燒時發出“噼里啪啦”的響聲,人民說這是火神將虱子都燒死了,帶過柏樹枝的女孩子們在這一年都不會生虱子了,頭髮還可以烏黑髮亮。

從以上與篝火有關的習俗中可以看出來,白府村的人們有一種植根於心裡的火崇拜——燃燒的篝火,可以給他們趕走鬼崇,祛除疾病,帶來安定和健康。在我國歷史上,很早就有尚火的心裡。隨著歷史的演變,驅疫不僅僅是在室內,逐漸發展到在家門口舉行驅逐儀式,也就是沿門逐疫。在這方面,白府村拉死鬼可能存在古儺的遺風。古儺是有方相士帶領大隊的到各村戶家中驅鬼逐疫,拉死鬼則是在路神的帶領下,押著死鬼到家家戶戶門前進行驅逐之儀,形成獨特的儺。

白府村的拉死鬼在當地很有名,十里八鄉的都知道正月十七白府村有拉死鬼的習俗,會在這一天趕過來觀看,也有的村子進行效仿,在前幾年,同屬於邑城鎮的另外幾個村子,豐里、南溝等村就模仿白府村也在自己村子裡拉死鬼,不過他們不拉活人,而是拉草人,由於缺乏真正意義上的信仰,沒有文化傳統,只是單純的模仿,這幾個村子的拉死鬼斷斷續續,沒能維持幾年。

另外有個村子叫史石門,離白府村五里地。今年就在效仿白府村拉死鬼。因為他們那裡人覺得村里這幾年特別的不平靜,經常會有些意外事故造成村裡的人員傷亡,可能是有寫所謂的“東西”存在,他們看到白府村“拉死鬼”可以淨淨街,趕走村裡的鬼崇,於是決定也拉拉鬼,來驅趕在村中的禍害鬼崇,他們村的書記來村里詢問拉鬼的相關事宜。

由此可見白府村的拉死鬼在當地已然成了一種免災祈福。無論其是不是能起到實質上的作用,但對人民的心裡卻是很好的安慰。

五、人格化的鬼神觀念

當地人民的信仰中,有著獨特的鬼神觀念,即鬼也和人一樣,有善惡好壞之分,好鬼不但不會威脅到人類,還會協助人民抓獲壞鬼,白府村的拉死鬼中的兩個小鬼鬼差,壞鬼才會在人間作惡,受佛教的影響,人們還將這種好、壞、善、惡的區分和因果報應緊密聯繫起來,鬼不一定就要受到人的驅趕,如果是好鬼,不但不會被驅趕,還能享受人民的供奉,只有作惡的,帶來疾病災難的、破壞人民正常生活的鬼,才會受到懲罰,並且往往壞鬼,是壞的很徹底,完全背離了天地正道,引起了神、人鬼三界的共同仇恨,定要聯手將其捉拿、剷除方能罷休,就是伸張正義揚善除惡的表達方式,也對現實人們行為的一種映射,用形象化誇張化,的方式暗示人們違背集體道德準則的後果,屬於一種精神規範。

六、家族性的傳承

武安儺的傳承主要建立在家族的祭出之上,單一而集中,白府村是以家族村落為平台,把拉鬼的這種習俗一輩一輩傳下去,村里老人朱解州說“拉鬼到底好處在哪裡?我們也說不清楚,其實也沒有多大的實際好處,但就是紮根在人們心裡,要是哪年不拉鬼了,人們心裡就不踏實,估計會念叨好幾輩子”也就是說延續祖宗留下的規矩已然成為了村民求得心靈解脫、寬恕、舒展的方式。所以進行捉鬼完全是村民的自覺行為,沒有政府行為的參與,村民們憑藉對於傳統的記憶、對於祈福的篤信和對於神聖的虔誠,自覺組織起來,籌備節目,籌集資金,調配人員,讓捉鬼定期上演,代代相傳。

儀式中的村落集體凝聚力

武安儺不僅是肅穆的儀式,同時也是當地人們團聚娛樂的一次盛會,是村民們冬閒時自娛自樂的傳統民間藝術。在年節時刻,人民一方面朝拜神靈、祭祀祖先,進行驅鬼逐疫,化災納吉,祈求心的一年人獸年豐的諸多福祉降臨人間,另一方面,也藉此機會走親訪友,盡情玩樂,緩解一年來耕種勞作的辛苦,正是因為雙重目的行的緣故,人民也把娛人的形式用來取悅於神,雖然減少了幾分肅穆,卻增添了不少親和,讓神的存在更接近人民的生活,表達了對神的有的崇敬。人神共娛,同享和諧歡樂。所以武安儺的表演往往是人神共樂的盛事人群熙攘,熱鬧非凡。

在武安儺的演出中,整個村莊都參與其中,人民或是直接參加,或是間接配合,整個村子就是一個大舞台,全村人都在這個舞台上表演。這使得演員和觀眾沒有嚴格的界線,人人都是演出中的一員。由於儺俗表演都是世代沿襲而來的,所以對於從事儺表演的群體來說,儺活動的程式、內容及方式,都極具神聖的意味,加入其中便無限享受其樂,這樣一種無形的力量將村民凝聚成一個具有喔跟你溝通信念的群體,餅根植到人們心中,化為了一股涌動不息的鄉土意識,一種凝固的心裡軌跡,並且有全村參加的演出有一種聚合力量,喚起了人民的集體認同感和村落家族的榮譽感,人民在驅逐共同的敵人——邪崇與疾病。白府村的拉鬼沿門逐疫讓每一個村民都能感到集體的溫暖和家族的關懷。

相關詞條

熱門詞條

聯絡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