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殘損的手掌

我用殘損的手掌

《我用殘損的手掌》是“雨巷詩人”戴望舒1942年春在日寇鐵窗下向苦難祖國的抒懷之作。“殘損的手掌”既是寫實,又是詩人堅貞不屈意志的寫照。詩歌一方面從實處著筆,描寫淪陷區陰暗.表現對祖國命運的深切關注。另一方面抒寫解放區的明麗,側重於寫意,對象徵著“永恆的中國”的土地,發出深情讚美。可以看到這殘損手掌的觸覺是何等靈敏,它對於形、質的感觸,特別是對於溫度的感觸是何等細微:“這一片湖該是我的家鄉,/我觸到荇藻和水的微涼;/這長白山的雪峰冷到徹骨,/這黃河的水夾泥沙在指間滑出;”作者的愛國深情灌注於殘損的手掌,使它對祖國母親的殘損的肌體感受特別敏銳,“南海沒有漁船的苦水”的味道它能“蘸”得出,連“陰暗”的色彩它也能“沾”得出來。這首詩並不迴避直接抒發和對事物進行直接評人的柔發,嬰孩手中乳”這一比喻的貼切,包含的感情的豐富性,一再受到人們的稱讚。

基本信息

生字注音

錦幛(zhàng) 荇藻(xìng)(zǎo) 蓬蒿(péng)(hāo) 憔悴(qiáo)(cuì)

螻蟻(lóu)(yǐ) 河堤(dī) 灰燼(jìn) 荔(lì)枝

蘸(zhàn)著 折(zhé)斷 掠(lüè)過 蓬勃(péng) (bó)

寫作背景

1942年的4月,詩人在香港參加了抗日運動,發表了抗日的文章,被捕入獄,受盡嚴刑拷打,致殘在獄中。但詩人自己的抗日精神依然不減,更加痛恨外族的侵略,對祖國和人民更加同情愛憐。詩人飽蘸感慨,在獄中寫下了這如泣如訴的詩歌和《獄中題壁》。

1942年,詩人戴望舒(原名:戴夢鷗)因為在報紙上編髮宣傳抗戰的詩歌,被日本憲兵逮捕。在獄中,他受盡折磨,但始終沒有屈服。《我用殘損的手掌》就作於那個時候。這首詩,是詩人在侵略者的鐵窗下獻給祖國母親的歌。

作品鑑賞

世界上美好的事物,大都具有和諧的、完整的外形,小到一片樹葉,大到一座丘山,一座建築。但是美好的事物會遭到突然的暴力的破壞,合諧的會成為畸形,完整的會淪為殘缺。由殘缺引起的對於完形的追尋和思慕,正是“殘缺美”得以生成的心理機因。

用殘損的手掌,“摸索這廣大的土地”,實際上也已經是殘損的土地,立即會引起讀者一種異樣的感覺,一種對於美好事物遭到破壞的惋惜痛楚感,一種形體和心靈遭到扭曲時的逆反,甚至對於自己並不殘損者的所想所為的自省與自譴。可以看到這殘損手掌的觸覺是何等靈敏,它對於形、質的感觸,特別是對於溫度的感觸是何等細微:“這一片湖該是我的家鄉,/我觸到荇藻和水的微涼;/這長白山的雪峰冷到徹骨,/這黃河的水夾泥沙在指間滑出;”作者的愛國深情灌注於殘損的手掌,使它對祖國母親的殘損的肌體感受特別敏銳,“南海沒有漁船的苦水”的味道它能“蘸”得出,連“陰暗”的色彩它也能“沾”得出來。

詩到窮形極相處陡轉筆鋒:“只有那遼遠的一角依然完整,/溫暖,明朗,堅固而蓬勃生春。”痛楚的悲吟化作深情的傾訴和激情的頌歌,一發而不可收地吐露出赤子的衷腸:“在那上面,我用殘損的手掌輕撫,/象戀人的柔發,/嬰孩手中乳。”這時刻,“我”的整個身心全部通過手掌緊“貼”在那“依然完整”的“遼遠的一角”了。當人隨著越來越快的節奏,一口氣讀完整章最後的時候,會體驗到一種悲喜交加的歡愉——那是作者渴望光明、追求一種悲喜交加的歡悅真理的赤心在震顫。

在強烈的對比中,作者歌頌了共產黨領導的解放區:“因為只有那裡是太陽,是春,”“因為只有那裡我們不象牲口一樣活,/螻蟻一樣死……那裡,永恆的中國!”從控訴日寇殘害中國的罪行中對比出解放區的光明。這首詩的深厚內涵和鮮明、強烈的政治傾向性,反映出經過獄中磨難的戴望舒,思想和詩風產生了何等的巨變。他以“殘損”者的心靈推想“殘損”的祖國,於是心心相印,同命運,共患難,倍感親切。深刻的體驗和深厚的感情,鑄成了這首詩的感人的生命。

這首詩,可分為兩個部分。第一部分表現對祖國命運的深切關註:雖然自己的手掌已經“殘損”,卻仍然要摸索祖國“廣大的土地”,觸到的只是“血和灰”,從而感覺到祖國籠罩在苦難深重的“陰暗”之中。第二部分寫詩人的手終於摸到了“那遼遠的一角”,即“依然完整”,沒有為侵略者所蹂躪的解放區,詩人對這塊象徵著“永恆的中國”的土地,發出了深情讚美。描寫淪陷區陰暗,從實處著筆,用一幅幅富有特徵的小畫面綴連。抒寫解放區的明麗,側重於寫意,用摯愛和柔情撫摩,加之一連串親切溫馨氣息的比喻,使詩章透現出和煦明媚的色彩。可以說這首詩既是詩人長期孕育的情感的結晶,也是他在困苦抑鬱中依舊保持著的愛國精神的升華。

作品對主觀的感情,抒情主人公的形象進行了一定程度的隱匿,將它們寄於一個生活化的形象與相應動作上,即“殘損的手掌”和以手掌“摸索”。內心的創痛化為殘損的手掌;對祖國的摯愛與對河山淪落的痛惜化為深情的摸索,猶如母親撫摸著孩子,又像孩子愛撫著母親。正是通過這既超越現實又非常生活化的形象和動作,作者與現實之間形成了一種審美距離。當“無形的手掌掠過無限的江山”時,當“我用殘損的手掌輕撫”時,當“我把全部的力量運在手掌”時,都仿佛是一個靈魂從更高的地方觀照,審視著這種苦難、依戀和信念。這樣,詩中就出現了兩個自我:一個自我是廣大的土地上生活的一員,殘酷的戰爭與生活給他一雙殘損的手掌,他是生活的體驗者;另一個自我是中華民族受傷的靈魂,具有普遍性、永恆性,他超越時空,用深邃的目光注視著這歷史的一頁,既看到苦難,也指出希望和力量。仔細體會後一個自我,還能隱隱感到一絲與作者早期作品相通的神秘主義氣息。

詩人諳練的現代派的寫詩手法,仍然在這一首詩中得到體現。詩人以觸覺代視覺,進而代替整個感覺,代替最細微的情感體驗。這首詩並不迴避直接抒發和對事物進行直接評人的柔發,嬰孩手中乳”這一比喻的貼切,包含的感情的豐富性,一再受到人們的稱讚。“殘損的手掌”成為他描繪自我深刻體驗的最佳方式,成為獲得這首詩的殘缺美、悲劇美、崇高美的獨特機緣。戴望舒的這首名作,可以說整個是以超感的方法寫成的。

至於詩中兩句一韻的不斷變化,可以分明地體會出它是如何使感情的流動產生著跌宕,一步一折地加深著感情的力度。戴望舒認為:“詩的韻律不在字的抑揚頓挫上,而在詩的情緒的抑揚頓挫上,即在詩情的程度上。”(《戴望舒詩集·論詩零札》)他還說過似乎與此相矛盾的話:“詩不能借重音樂,它應該去了音樂的成分。”結合《我用殘損的手掌》一詩來看,他所追求的不是字面音調曲線所形成的音樂美,而是一種內在情緒的情隨意遷的律動。

作者簡介

戴望舒(1905.3.5-1950.2.28),浙江杭縣(今杭州)人,現代詩人,現代詩派的代表,因其創作的《雨巷》被廣泛傳頌而被稱為“雨巷詩人”。早年就讀於上海大學、復旦大學,曾因宣傳革命被捕。無論理論還是創作實踐,都對中國新詩的發展產生過相當大的影響。詩集有《我的記憶》《望舒草》《望舒詩稿》《災難的歲月》《戴望舒詩選》《戴望舒詩集》,另有譯著多種。

寫作特色

寫實寫意

“殘損的手掌”不僅寫實,它還是一種意象。戴望舒“幾次談到過中國的疆土,就如一張樹葉,可惜缺了一塊,希望有一天能看到一張完整的樹葉。如今他以《殘損的手掌》為題,顯然以這手掌比喻他對祖國的思念,也直指他死裡逃生的心聲。”“殘損”一詞,飽含血淚:既有自己深受摧殘的痛苦,也有對日寇暴行的憎恨;既有對億萬同胞慘遭屠戮的同情,又有對苦難祖國命運的深沉思考……正是這一切,轉化為一種不能自已的內驅力,使詩人強忍肉體與心靈的創痛,寫出了這首傳世佳作。

描寫手法

這首詩前後兩部分的感情色彩和描寫手法明顯不同,結合原詩具體分析一下。

從感情色彩上說,前半部分是消極的、冷色調的,後半部分是積極的、暖色調的。前後兩部分形成明顯的對比。

前半部分,是作者想像著用手掌觸摸地圖上的淪陷區,這裡只有“灰燼”“血和泥”,一片淒涼景象。風景如畫的“家鄉”,如今被侵略者強占,作者在詩句中流露出憂憤。詩人的情緒還投射到更多的對應物上。以下出現的一系列詞語,如長白山雪峰的“冷”,黃河的“水夾泥沙”,江南水田裡生長的“蓬蒿”,嶺南憔悴的“荔枝花”,南海沒有漁船的“苦水”,等等,是多種感覺器官對國土現狀的感受,也是對淪陷區人民苦難生活的暗示,是詩人在囹圄中向祖國母親的抒懷。在前半部分里,作者運用了今昔對比的手法(即“江南的水田”一句),加重了情緒的渲染。

後半部分,作者撫摸到了解放區那“遼遠的一角”,情緒陡然一變。因為那裡“溫暖”“明朗”“蓬勃生春”,前後兩部分一對比,詩人的情感傾向更加突出。“戀人的柔發”“嬰孩手中乳”,是一向為人稱道的兩個比喻,使人們對解放區倍感親切。在作者對解放區的抒情性描述中,用的是“愛”“希望”“太陽”“春”等詞語。“牲口一樣活”“螻蟻一樣死”兩個比喻,是用水深火熱的淪陷區反襯解放區──那裡是將要實現民族復興、誕生“永恆的中國”的地方。

這首詩前後對比手法的運用,使作者的感情傾向更加鮮明,表現出他對解放區的深情嚮往,對祖國光明未來的熱切盼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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