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豐倉

間之入,每架廣八尺,通九架,總七十二尺,其深也。 自下之脊,凡三十六尺,其高也。 廒之下列以長石,而用方木為面,以承所積,其堅厚也。

後廢。國朝洪武十七年,遂以其址建常豐倉按:米倉,舊定遠橋北,今西門直街渡雞里之前,地名舊米倉,即洪武十七年以前之米倉。萬曆《府志》:“常豐倉大使、副使各一員,攢典一人。”正統五年火,八年重建為廒,凡二十有六。《府志》作“洪武七年建廒三十有六”皆誤。弘治十一年鎮守太監鄧原倡增三廒。明洪鐘《福州府常豐倉新建卻金廒記》:“經國安民之道在憂其有備而已。夫有其備而後可以濟其事,先其憂而後可以享其樂。書曰:‘惟事事乃其有備,有備無患。’《中庸》論為天下國家之常道曰:‘凡事豫則立,’此經國安民者。所以必先憂其有備而後可以樂其有濟也。弘治丁已歲,福建鎮守員闕,事聞於上,特命鎮守江西御馬監太監西甌鄧公移鎮之。蓋公賢聲素著,簡自帝衷也。公甫下車,首以兵食未備為憂,適巡按侍御新安張公、臨海郭公皆甫至,相與協謀共議,謂閩地阻山負海,舟楫不通他省,谷粟之聚悉出土產,使積之無備,豈能免於倉卒意外之虞乎?乃命有司治倉廩、務陳積。福州府常豐倉舊有廒二十有奇,歷歲既久,風雨侵凌,傾圯者過半。廳事後舊有正廒,頹敗特甚,中惟支木,余皆荊榛瓦礫而已。公曰:‘事豈容緩,宜徹而新之。’有司以財力無備為慮,適琉球國修職貢陪臣至,循故事饋公黃金番布。公以非義,堅卻不受,或者謂‘夷道遠阻,返無所稽。’公因命檄送藩司下福州府,購得白金為兩者四百有奇,以為市材、鳩工之資,有未足者,有司給官錢助之。其費也。廒每一為間者三,總三廒為間者九。前蓋長廊,虛其楹以為出納之所,上建小樓,空其旁以通鬱蒸之氣,皆如間之數。廊則廣與間同,而樓則半之。其制也。間之入,每架廣八尺,通九架,總七十二尺,其深也。間之延,每間二十尺,通九間,總一百八十尺。其廣也。自下之脊,凡三十六尺,其高也。廒之周回,繚以磚石,基廣八尺有奇,高與檐齊。廒之下列以長石,而用方木為面,以承所積,其堅厚也。終始於是歲之季冬,迄工於戊午之孟夏,其歲月也。提調則福州府知府蔣濙、督工則通判劉璽等也。鳴呼,世一蘧廬,官一傳舍,若可以苟延也,惟有志於事功者則不然,蓋有官守者修其職,有言責者盡其忠,吏斯土則當念斯民,當其事則當思其備。
昔公劉有足民之政,而詩人歌之曰:‘乃積乃倉’,魯僖復周公之宇。而國人頌之曰:‘魯侯之功’,皆所以美之也,今公能卻已所有以為民,而使一方有乃積乃倉之盛。自茲以往,救荒有備,饋餉無乏,則閩之人感公之惠而美其功德,亦人情之所不能忘也。夫卻饋遺以新谷藏,一身之廉也;務積聚以備凶荒,八閩之利也;慨廢墜而聿新其事,百世之功也;采輿頌而勒之金石,千載之傳也。公名原,字彥高,西甌宜陽人。世以資力雄一鄉,今全州學生紹永順、長官纓皆其猶子也。噫,公之豐功善行遍於江右,而其清聲遠識重於士林,眾矣,此特公一事之善云爾。因並記之。”明時鎮守各太監荼毒吾閩,累經巡撫奏撤。洪鐘歷官江西、福建,微有宦績,卒贈少保,謚襄惠。乃媚閹並敘其猶子,實屬鮮恥。惟記中有足為營造倉廒呈式者,因姑存之。《閩書》:“鄧原,弘治中以太監鎮守江西,愛恤小民,勸率州縣,長吏、小吏有非法酷虐者,輒以其刑刑之。嘗過郡邑,學官諸生請謁文廟,辭不往,曰:‘我等名教罪人,何面目見先聖哉。’久之,移任福建,民遮道乞留。河南宣府撫按各奏,鎮守太監藍忠鎮守宣府太監劉清,潔已愛民,宜賜敕獎勵。下兵部議,可,並言福建太監鄧原、浙江太監麥秀二人為輿論所與,請亦敕旌,仍遍諭他鎮,使知感發。從之。”國朝仍其地而修葺之。
康熙間累增,共設廒十七座,為屋一百七十三間,內福州府常平倉五十八橺、福糧廳常平倉三十九間、閩縣常平倉四十間、侯官縣常平倉三十六間。先時社倉亦在常平倉內,僅貯谷百餘石。乾隆十六年,福州府李拔重修,立“天庾常豐碑”於倉門外,立“國計民天碑”於廳左,鐫“金貓永鎮”四字於金貓石,又於金貓石之背鐫行書記“金貓沿襲”一百六十字。按:金貓石,狀如伏虎,在今常豐倉西北隅。其石仆地深入,乃烏石之透山龍。俗以迫近倉廒,傳為金貓捕鼠,亦迎貓為其食田鼠之意也。又立巨碑於廳右。 國朝李拔《常豐倉碑記》:“福州常豐倉在會城西南隅烏石山麓,逼近運河,鼓枻乘潮可達倉前,相傳為古羅漢禪寺地。明洪武初始建三十六廒(應作二十六廒)。弘治間增置者三。至我朝熙雍以來屢次增修,共設廒五十七座,為屋一百七十三間,分隸府倉五十有八,廳倉三十有九。閩縣四十,侯官三十有六,共貯谷二十六萬八千五百餘石,規模宏廠,煌煌乎巨觀也。乾隆庚辰初夏,予來守郡,見檐瓦剝落,楝宇傾頹,怪而問之,吏曰:“地勢葉、洿下,濕氣薰蒸,往往外強而中腐,修補者數矣。閱年已多,宜其壞也。”予曰:‘盍早為之所,亟議當修狀,申於上官。’鹹報曰:‘可’。廳縣亦先後請得帑金如所需,數召匠鳩工,缺者補之。腐者易之,牆之傾者築之,溝之塞者通之,其他氣樓、遊廊、曬場、倉廳之屬無不秩然具舉,僉謂大役也,不可以無記。予惟古稱‘兵以食為先,民無食則死,’故積儲者天下之大命也。閩省負山臨海,為東南奧區,山多田少,商賈輻輳,人民雜遝,年穀順成,蜃蛤薯蕷之類皆堪果腹。一遇旱潦不齊,富室閉糶,米價騰湧,海運紆迴,難以即致,呼庚癸而嘆仳離,所在多有,非得常平谷數十萬調劑其間,安能恃以無恐哉。不寧惟是,旗營健卒、父母妻子嗷嗷待哺,不下數萬,歲挽延、建、邵、台等郡粟米,以供其乏,出納支放,源源不絕。脫有紅朽,驕兵悍卒,囂然不靖,其謂之何,予嘗刻石於倉,曰:‘天庾常豐,言備之不可不多也。’又曰:‘國計民天,言籌之不可不早也,’後之觀者可以顧名而思義矣。抑予聞之,谷貴傷民,穀賤傷農,故賤則增價而糴,貴則減價而糶,號為常平。我皇上慎重倉儲,存七糶三,懸之令甲,所謂法良而意美也。
閩省近年以來艱於出糶,陳陳相因,蝕蠧堪虞。若雲吏胥為奸,不且因噎而廢食乎?量其豐凶、權其多寡而出入之,定其經制、嚴其程限而稽核之,無累於官,有益於民,亦在持籌者之善計而已。工始於乾隆辛巳冬,畢於壬午夏,經年而始成,共費帑金二千八百有奇。經其事者,本府通判郎昭、閩、侯兩縣李浚原、宋應麟也。例得備書。嘉慶間,因督糧廳國初置常豐倉大使一員,後裁。
雍正十一年,將興化府倉大使移設。不堪旗丁侮辱,改歸福建督糧道支放。每月初三日放城內旗丁糧米,初四日放洋嶼旗丁糧米。同治年間閩浙總督左宗棠增建大廒一十一座,又增建小廒六座。光緒七年,由善後局司道修建倉廒六座,並將前閩浙總督左宗棠所建六座小廒重修,統共大小倉廒三十八座,內糧道倉六座,又嘉慶間借府倉三座,統計道倉九座,其餘二十九廒均名“增廣義倉”,即府倉也。先時社倉亦在常豐倉內,僅貯谷百餘石。道光間通省紳富捐資,另建義倉於慶城鋪忠懿王廟之左。閩縣、侯官縣常平倉不知何時均已移歸本署。按:《閩書》常豐倉條下載預備倉。宋有常平倉、義倉,常平之權總於監司,而斂散於郡。義倉隸提舉,常平司之,掌於通判司法,縣以命丞。皇朝初命天下郡縣設預備倉於府治於村落,或勸分或和糴,豐斂凶散,有司掌出納,憲臣提綱領,各設大戶守視,雖非常平、義倉之舊,實其遺意也。其後,勸分和糴之法罷止,以贓罰谷充之。國朝順治十一年詔:“各府、州、縣常平倉及義倉、社倉積貯備荒,責成該道員稽查舊積、料理新儲,每年二次造冊報部。察積穀多寡,分別議奏,以定功罪。”自後法制遞詳。凡新舊交代、存七糶三及獎勵捐輸諸例,載於《大清會典》。雍正以來,常平虧空之處分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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