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黑旗

兩黑旗

清朝建國的基礎是八旗。瀋陽故宮大政殿兩邊擺著的是十王亭。多出兩個亭子,現在被普遍認為是左右翼王亭,於是十王亭就成了八位旗主與左右翼王辦公的地點。

八旗的建立

八旗 八旗

八旗制度是清太祖努爾哈赤於明萬曆二十九年(1601年)正式創立,初建時設四旗:黃旗、白旗、紅旗、藍旗。1614年因“歸服益廣”將四旗改為正黃、正白、正紅、正藍,並增設鑲黃、鑲白、鑲紅、鑲藍四旗,合稱八旗,統率滿、蒙、漢族軍隊。

兩黑旗存在的可能

可是,問題出在,翻遍歷史書也找不到這兩個左右翼王的影子。

有文章說八旗中原有左右翼王,各統左右四旗,並且考證第一代翼王是清初開國五大臣中的額亦都和費英東。這顯然是有錯誤的,先不說這二人同屬當時的鑲黃旗,不可能統帥比他們級別還高的旗主們(額亦都就曾經因保護旗主不利被論斬,後被努爾哈赤免罪),就是時間上也對不上。八旗建立大約在後金正式建國的時候,到了天命五年費英東就去世了,第二年額亦都也去世了,而大政殿和十王亭建於天命十年,如果真的有左右翼王,那么在這五年里這個空缺由誰擔任的呢?誰又能有資格出任分領努爾哈赤八個子侄的“左右翼王”呢?除了努爾哈赤,全後金最有名望的兩個人就是他的弟弟舒爾哈齊和長子褚英,可是他們在很久以前就被努爾哈赤搞死了,所以在天命五年到天命十年這兩年中後金不可能有人有資歷出任比八旗旗主身份還高的“左右翼王”。

那么大政殿兩邊為什麼有十個王亭呢?那是因為在努爾哈赤的計畫中,後金會有正鑲紅黃藍白黑十個旗。天命共十一年,大政殿建於天命十年,第二年老汗王就駕崩了,他的兒子們不可能再立新旗把權利分給更小的弟弟們,所以最後存在的就只有八個旗。

兩黑旗存在的佐證

首先,十王個亭的規格是一模一樣的(見下圖)。如果有“左右翼王”,那么這兩個翼王亭肯定要和八個旗主的亭子規格不一樣。十個一樣的亭子暗示著這十個亭子的功能是相同的,其它的八個亭子們是旗主的議政亭,那么剩下的兩個也該是旗主議政亭。

航拍的十王亭 航拍的十王亭

其次,八旗制度是在女真族原始狩獵組織——牛錄的基礎上創建的,滿洲人出獵開圍之際,各出箭一支,十人中立一總領,屬九人行,各照方向,不許錯亂,此總領呼為牛錄額真。圍獵時十人分為五個支點,每個支點二人,分為圍底、左右圍肩、左右圍端。努爾哈赤起兵初期運用這種圍獵隊形,以五牛錄為一甲喇(隊),分別標以青(藍)、黃、赤(紅)、白、黑五種旗色。而後將五個甲喇建立為一個固山(旗),設立固山額真。可見整個軍隊的建制中都是以五或十為單位的,最後建立十個旗也是很符合觀念的。

那么後金的部隊中有沒有可能存在過黑旗(固山)呢?在道光時,宗室奕賡在《管見所及》中曾說,“八旗原設黃、白、紅、黑四色。後因黑色寅夜用兵,難以辨認,改用藍色”。說明原本是存在黑旗的,但黑旗難以辨識這樣的記載是不是客觀呢?查查歷史就知道了:努爾哈赤建立的第一個旗就是黑旗。在八旗成立之後,收編毛文龍的部下們(清初四大藩王中除了吳三桂剩下的三個都出自這裡)成立的漢軍旗用的也是黑旗。從建立之初到入關以前幾十年里一直都有黑旗在使用,所以黑旗難於辨識的說法是站不住腳的。

出使建州的朝鮮使臣李民寏在公元1619年(後金天命四年)親眼看到努爾哈赤的軍隊曾經使用黑旗(《建州見聞錄》)。更早些明朝萬曆二十四年(1596年)朝鮮國申忠一出使建州,有如下記錄:“正月初四日,北方民族百餘騎,各具兵器,裹糧數斗許,建旗出北門,乃煙臺及防備處擲奸事出去雲。旗用青、黃、赤、白、黑,各副二幅,長可二尺許。”(《李朝實錄·宣宗》卷71)。這兩位目擊者的記述,也證實努爾哈赤時期的軍隊曾長期使用過黑色旗,甚至在八旗建立之後依然有黑旗存在

兩黑旗的興亡

清太祖努爾哈赤最早憑父親遺留的13付鎧甲起兵,征服家鄉周圍的滿族部落建立了一旗部隊,是為黑旗。後來又接收了鄰近的一大批部落組成新的一旗,是為紅旗。努爾哈赤將自己原有的黑旗交給其弟舒爾哈齊,自己統帥新建的紅旗。再以後他收編了實力曾經很大的哈達部,因為人數太多,不好編入原來兩旗,所以另建了第三旗,也就是白旗,立白旗旗主為努爾哈赤的長子褚英。以後由於權力鬥爭,舒爾哈齊和褚英先後被殺,白旗被一分為三:正藍旗(21個牛錄,這個數字全是滿族牛錄,以下同),旗主是努爾哈赤的第五子莽古爾泰,他以兇猛著稱,皇太極曾以莽古爾泰殺死自己的母親來說明他的殘暴。正白旗(18個牛錄),旗主是努爾哈赤的第八子皇太極。鑲白旗(15個牛錄),旗主是褚英長子杜度。黑旗被一分為三:正紅旗(25個牛錄),旗主是努爾哈赤的次子代善,鑲紅旗(26個牛錄),旗主是代善長子岳托,鑲藍旗(33個牛錄),旗主是舒爾哈齊的兒子阿敏,他被皇太極殺掉後旗主改為舒爾哈齊的兒子濟爾哈朗。努爾哈赤自己統帥的紅旗也分為二旗:正黃旗(45個牛錄)和鑲黃旗(20個牛錄),開始努爾哈赤自己親統兩黃旗,晚年將親統兩黃旗的大部分分授同母的三個幼子阿濟格,多爾袞和多鐸,每人15個牛錄,其餘自己統帥作為親軍,他有個明確的指示:阿濟格是鑲黃旗旗主,多鐸是正黃旗旗主,將來自己死後,自己統帥的親軍全給多鐸,但將另賜一旗給多爾袞。有的歷史學家認為這是他明確立多爾袞作繼承人的公開宣示。

從上面這一段可以看出,努爾哈赤在分立出兩黃旗後自己還留有親軍,並且還要另賜一旗給多爾袞(努爾哈赤死的時候多爾袞才十歲出頭),那么在八旗之外,努爾哈赤自己的親軍就很有可能是朝鮮人和明朝見到的黑旗軍(努爾哈赤建立的第一支部隊用的就是黑旗,對黑旗情有獨鍾,作為自己的親軍在情理上也說得過去),另賜給多爾袞的也很有可能是一部鑲黑旗或者整黑旗。如果再有一個兒子可以領一旗,那么大政殿兩旁的十王亭就可以坐滿了。可惜他自己沒有想到的是天命十一年攻打寧遠的時候被袁崇煥給打死了。死了之後年幼的阿濟格三兄弟被皇太極調換了人馬,黃白易色,努爾哈赤的親軍被合併,八旗成了定製,兩黑旗從此就再也沒有人提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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