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花》

《笨花》

《笨花》可能是鐵凝最好的長篇之一。小說《笨花》截取了清末民國初至上世紀40年代中期近50年的歷史斷面,以冀中平原一個小鄉村笨花村的生活為藍本,講述了向氏家族的命運變遷,並將那段中國歷史巧妙地融於笨花村的凡人凡事之中。

基本信息

作品簡介

笨花、洋花都是棉花
笨花產自本土,洋花由域外傳來。
有個村子叫笨花……

該書一改作者以往作品中關注女性命運、專注個人情感世界的基調,而是截取了清末民國初至上世紀四十年代中期近五十年的那個歷史斷面,以冀中平原的一個小鄉村的生活為藍本,以向氏家族為主線,用現實主義的手法,以樸素、智慧和妙趣盎然的敘事風格,將中國那段變幻莫測、跌宕起伏、難以把握的歷史巧妙地融於“凡人凡事”之中。

作者簡介

《笨花》鐵凝,1957年生於北京河北趙縣人,高中畢業後到農村插隊,成長於黃河兩岸,是豪邁的燕趙女兒。1975年開始發表作品。她的小說,大多已中國北方大平原上的人物活動為背景,曠達渾厚,煥發著奕奕的神采。著有短篇小說集《夜路》,中短篇小說集《沒有紐扣的紅襯衫》、《喔,香雪》、《鐵凝小說集》,長篇小說《玫瑰門》、《無雨之城》,散文集《草戒指》等。其中《喔,香雪》獲1982年全國優秀短篇小說獎,《沒有紐扣的紅襯衫》獲1984年全國優秀中篇小說獎,《孕婦和牛》獲《小說月報》第六屆百花獎短篇小說獎,《玫瑰門》獲河北省第三屆文藝振興獎。現為中國作協副主席、河北省作協主席。

作品賞析

幾天來向桂對哥哥的事只知高興,對向喜的話有時聽得見有時聽不見。這時向喜的一番話才把他說得心裡難受起來,他拽住袖子直擦眼淚。向喜說:“別揉眼了,按規定,以後我常有假期,我還會回來探家。我人在軍營,心還在咱笨花。再說,你嫂子的身子也笨了,你就要當叔叔了。”向喜說著,看看四處無人,就把打著封的四兩銀子交給向桂說:“拿好了,說句不吉利的話,這便是我的賣命錢。回家後,銀子不要交給咱爹,他糊塗得連自己的襪子都找不到。要交給咱娘,有花銷時,要叫過你嫂,商量著花,萬不可你個人作主使用。買小牲口的事,現在還不是時候,該買了,我自有安排。”向桂接過銀子又四處看看,把銀子揣入懷中。

向桂辭別向喜回笨花,向喜便入列聽候調譴。現時的新軍編制是:十二人為一棚,三棚為一排,三排為一 隊,三隊為一營。棚有棚頭,排有排長,隊有隊官,營為管帶。新丁入列後,均由正式棚頭率領。這天,入伍新丁在望漢台前排成縱隊,由招兵大員王士珍親自過目清點。向喜個子中等,被排在一排人之正中。王士珍走過來似專在向喜這棚新丁面前停住腳步。今天他身著戎裝,佩帶單刀,儼然一副統帶摸樣。他站在軍前朝著隊伍喊話,專讓向中和出列。從未接受過軍事訓練的向喜聽到王士珍喊他的名字,慌忙從隊伍里擠出來,衝著王士珍便拱手作揖。王士珍看著拱手作揖的向喜說,“現在作揖,本統領不怪你。不知者不為過。要知道,從今天起,你們就不再是兆州的鄉民了,你們是朝廷的新編陸軍。軍人要站有站相,坐有坐相,舉手投足都有規矩。”說完故意又喊向中和的名字。向喜連忙答應道:“哎。”王士珍說:“以後要說‘有’。詳細的規則以後你們自會了解,可是從現在起,大家都記住,回答長官的呼喚要說

《笨花》《笨花》
‘有’。”王士珍再次呼向中和的名字,向喜回答了“有”。王士珍說:“這就對了。”他說著端詳著向喜問道:“聽說家父先前也是習武之人,也曾立志報效朝廷?”向喜說,“回大人的話,是練過武。”王士珍說,“現在你已繼父志,今後應在軍中作個忠勇孝悌的榜樣才是。”向喜答道:“記下了。”

王士珍命向喜入列,又在隊前發表訓示,講了些現今朝廷欲講自強之道,固必首重練兵,而欲迅兵力之強,勢必更革舊制。兵非患少,而患不精;兵非患弱,而患在無術。而站在他眼前的這五百號同鄉,將來必是新軍中的棟樑。王士珍的話雖然說得深奧,向喜大都聽得明白。王士珍訓示完畢,有位隊官站在隊前開始宣講新軍的軍制。他告訴大家,從現在起新丁開始吃餉。正式入編前每人每天發小口糧大錢一百文,待正式入編為軍人後,每人每天的小口糧是一百五十文,米價在內,柴價在外。到營後,正兵月餉四兩五錢,正頭目月餉五兩五錢,有粗通文字者和頭目同例……聽著隊官的介紹,向喜便暗自盤算起來,一百文也好,一百五十文也好,這已經是個不小的數字了。一碗豆腐腦才五個大錢,這一百文大錢就是二十碗豆腐腦了。一百五十文便是三十碗。將來他或者還可以按粗通文字者對待,每月便有五兩五錢的餉銀,這是多少碗豆腐腦啊。向喜的腦子出現一陣少有的混亂,接著一種滿足感立刻湧上心頭。

新丁開拔了,隊官將縱隊變成橫隊,人們便步,魚貫向兆州西門走去。出西門跨過護城河的吊橋,有條正東正西的黃土小道直通三十里以外的元氏車站。正月未過,各村仍然殘存著年節氣氛,衣著新鮮的男女老少站在村口看新兵走過,看見熟人就互相打起招呼。兆州人向喜生在城東長在城東,從沒有到過城西,現在來到城西,就覺得城西已經是一個全新的世界。這時從城西看山,就覺得比在城東近了許多,那兩座看慣了的桃山和磨山仿佛正沖他撲面而來。其實從笨花算起,他自東向西也就走出了十里地。向喜穿著同艾為他趕做的新鞋,走在凍得堅硬的小道上,邊走邊看。他們下午未時出發,走到元氏時,太陽已西下。向喜看著漸漸挨近山頭的太陽,感到太陽就在他眼前。

鐵凝 :我與《笨花》

“笨花、洋花都是棉花。笨花產自本土,洋花由城外傳來。有個村子叫笨花。”我為長篇小說《笨花》寫了這幾個短句作為題記,為圖簡明地告訴記者,“笨花”一詞不是我的發明創造。

我喜歡笨這個詞,拿它作了小說里的村名。這個村子既有我祖籍、冀中平原上一些村子的影子,也有我插隊所在村子的影子。這是一些種棉花的地方,笨花是當地人對本地棉花的俗稱,他們管棉花叫花,管本地棉花叫笨花。與之對應的是洋花,洋花是外國品種。“笨”和“花”這兩個字讓我覺得十分奇妙,它們是凡俗、簡單的兩個字,可組合在一起卻意蘊無窮。如果“花”帶著一種輕盈、飛揚的想像力,帶著歡愉人心的永遠自然的溫暖,那么“笨”則有一種沉重的勞動基礎和本分的意思在其中。我常常覺得在人類的日子裡,這一輕一重都是不可或缺的。在“笨”和“花”的組合里,也許還有人類生活一種延綿不斷的連續性吧,一種積極的、不懈的、堅忍的連續性。這種連續性本身就是有意味的,在有些時候,它所呈現的永恆價值比風雲史本身更能打動我。 《笨花》里也有歷史的風雲,它關涉自清末民初到上世紀40年代中期近50年的那個歷史斷面,那裡有中國社會最跌宕的變革,有中華民族最深重的災難。那是中國近現代史中特別的一段,俗話說的“亂世”吧,《笨花》的主人公們,我內心儲藏了很多年的這些人就活在那段歷史中。這本身對我的寫作就是一種挑戰。但我必須正視他們生存的那個背景,我以為每個人都有他生存、生長的根基和依託的,這個亂世給他們的生活、命運帶來一些或偶然或必然的變化,他們才不是來無影去無蹤的。這段歷史確實很難把握,我試著去觸摸和把握這段歷史,或者說通過觸摸這段歷史去刻畫活動在其中的一群中國凡人。所以我更願意說,這部小說有亂世中的風雲,但書寫亂世風雲和傳奇不是我的本意,我的情感也不在其中,而在以向喜為代表的這個人物群體身上。雖然他們最終可能是那亂世中的塵土,歷史風雲中的塵土,但卻是珍貴的塵土,是這個民族的底色。我還側重表現在這個歷史背景下,這群中國人的生活,他們不敗的生活之意趣,人情之大類,世俗煙火中的精神空間,閉塞環境裡開闊的智慧和教養,一些積極的美德,以及在看似鬆散、平凡的勞作和過日子當中,面對那個紛繁、複雜的年代的種種艱難選擇,這群人最終保持了自己的尊嚴和內心的道德秩序。一個民族的強韌和發展是離不開我們心中理應葆有的道德秩序的,它會使一捧塵土也能夠熠熠生輝。疾行在21世紀的我們為什麼有時候要回望歷史?也許那本是對我們心靈的一次又一次回望吧?也許因了我們正在疾行向前,才格外應該具備回望心靈的能力。讓我們攜帶上我們本該攜帶上的,而不至於在不斷的前行中不斷地丟失。 《笨花》里還需要什麼?我給自己對這部小說的敘述限定了8個字:結實、簡樸、準確、溫潤。這裡的凡人和凡事我想讓讀者聞得見摸得著———生活的肌理,日子的表情在哪裡呢?它們不在被符號化了的“類型”里,它們浸泡在結實、簡樸、準確、溫潤的表達里。這關係著作品的整體氣象,我深知這是不容易的,於是再次想到了“笨花”的“笨”字。就文學而言,笨是不容易的,也許“笨”才是想像力和“大巧”的發源地。我希望自己的耐心“笨”下來,在創作中不斷去試著觸摸“笨”字里所蘊含的本分、沉實和大的智慧。

負面評價

評論家何鎮邦一下子指出了《笨花》中的兩處瑕疵,比如碧螺春茶葉原本產在江蘇、山東,而小說中卻說產在安徽;在地理上,從陝西到達四川,原本是不經過峨眉山的,《笨花》中卻偏偏出現了這個謬誤。但他同時也強調說,這個意見算不上批評,只是提醒罷了。評論家何西來也指出,鐵凝在小說中至少有一處用詞不當,“比如小說中說拴著的馬正信馬由韁地吃草這一細節,馬兒既然被拴著,何以能隨意吃草呢?”

評論家蔣原倫在談到《笨花》中“陳炯明背叛孫中山”這一史事時說:“陳炯明背叛孫中山應該是在廣州,而不是書中所說的福建。

基本信息

· 開本: 32
· 出版日期: 2006-01
· 版次: 2006年1月1版
· 頁數: 550
· ISBN: 7020053424
· 國別: 中國大陸
· 出版社: 人民文學出版社
· 精簡裝: 平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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