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小說》

《新小說》

《新小說》是中國最早專載小說的期刊。在創刊號上,梁啓超發表《論小說與群治之關係》,極力強調小說與改良社會的關係,認為“小說為文學之最上乘”。它對晚清小說理論的探討、小說創作的繁榮、翻譯小說的興起,以及對中國古典小說的新認識、新評價起了積極的作用。《新小說》的創刊,可視為近代中國粗具規模的新型小說刊物的發端。它與後來創刊的《繡像小說》、《月月小說》、《小說林》被稱作晚清四大小說雜誌。

基本信息

期刊簡介

《新小說》配圖《新小說》插圖

近代小說雜誌期刊。梁啓超主編。月刊。光緒二十八年十月(1902)創刊於日本橫濱,第 2年起,遷移至上海,由廣智分局發行1年,共出24期。

《新小說》是中國最早專載小說的期刊。在創刊號上,梁啓超發表《論小說與群治之關係》,極力強調小說與改良社會的關係,認為“小說為文學之最上乘”。它對晚清小說理論的探討、小說創作的繁榮、翻譯小說的興起,以及對中國古典小說的新認識、新評價,都起了積極的作用。改良派人物嚴復夏曾佑康有為等,都很重視、讚揚小說,以梁啓超這篇論文的影響最大。所載小說,主要為創作,亦有譯篇。它以內容分類登載,有歷史小說政治小說科學小說哲理小說冒險小說偵探小說,後又續增語怪小說、法律小說、外交小說、寫情小說、社會小說、劄記小說、傳奇小說等等。小說之外,亦載有戲曲地方戲笑話雜記雜歌謠等。所載作品,內容無所不有,特別是各期小說,豐富了讀者的知識見聞,增長了歷史社會的了解。經梁啓超的大力提倡,提高了小說的文學地位和價值,引起了廣大社會階層對小說的重視和興趣。在《新小說》上,有梁氏自作的《新中國未來記》,吳沃堯的《痛史》、《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九命奇冤》、《電術奇談》等。

刊行背景

《新小說》創刊號由新小說社於光緒28年(1902)日本橫濱出版。《新小說》創刊號由新小說社於光緒28年(1902)日本橫濱出版。

清朝末年,中國開始進入使用近代印刷技術的報刊時代。報紙和雜誌在清末民初蓬勃發展,成為其時文化的主要載體和傳播媒介。1902年,梁啓超亡命日本時在橫濱創辦小說雜誌《新小說》,象徵了一個文藝雜誌時代的來臨,也標誌著中國小說從古代向現代轉型的開始。作為我國第一份具有現代色彩的小說雜誌,《新小說》開創了一個以機器複製、報刊連載為主要特徵的文藝雜誌的時代,為中國小說的發表和傳播尋找到了一條適合時代發展要求的新途徑,並直接促成了二十世紀初期報章小說繁盛一時的嶄新局面。今年(2010年)是《新小說》創刊100周年,也可以說是中國小說從傳統走上現代化道路的100周年。筆者不揣愚陋,願將所知道的有關《新小說》創辦刊行的情況略述如下,以促進對《新小說》以及中國近代小說的進一步研究,並作為對《新小說》創刊100周年的紀念。

《新小說》是中國第一份以“小說”命名的文學期刊,也是繼《海上奇書》之後第一份具有近代色彩的小說雜誌。它於清光緒二十八年十月十五日(1902.11.14)創刊,在日本橫濱出版,由新民叢報社活版部印刷,新小說社發行。第二捲起遷至上海,改由廣智書局發行。編輯兼發行者署趙毓林,實為梁啓超所主持。主要作(譯)者有梁啓超、羅普、周桂笙、吳趼人等。初為月刊,從第4期起經常脫期,前後延續了5年多,大約於光緒三十二年(1906)停刊,共出2卷24號。內容以刊載小說為主,兼及文藝理論、劇本、詩與歌謠、筆記等,先後登載著譯小說26種,戲曲10種,歌謠25題,文藝論文4篇,《小說叢話》14次,人物、風景畫55幅,“雜記”、“雜錄”若干。每期洋裝180頁,約合6萬字左右(第二卷篇幅有所縮減,每期平均約為5萬字),售價為每冊日本通用銀4角,中國通用銀4角4分;半年6冊,日本通用銀2元2角,中國通用銀2元4角;全年12冊,日本通用銀4元,中國通用銀4元4角(1)。

《新小說》月刊創刊號由上海良友圖書印刷有限公司出版發行於民國24年(1935)。《新小說》月刊創刊號由上海良友圖書印刷有限公司出版發行於民國24年(1935)。

《新小說》是繼《清議報》、《新民叢報》之後,康、梁維新派在日本創辦的又一份重要雜誌。比起梁啓超主持的其它刊物來,《新小說》創刊的準備工作做得尤其充分,決非一時心血來潮的產物。梁啓超原計畫在清光緒二十八年九月十五日(1902.10.16)出版《新小說》的創刊號,但因“所收相片圖畫未能齊集”(2),所以往後推遲了一個月,改期在十月十五日(1902.11.14)發行第一號 。而從此之前的三個月起,《新民叢報》上就連續登出署名“新小說社”的廣告,為《新小說》的誕生大造輿論,如刊登在第十四號上的《中國唯一之文學報〈新小說〉》,第十五號上的《新小說社廣告》,第十五、十六號上的《征詩廣告》,第十七號上的《中國唯一之文學報〈新小說〉第一號要目豫告》,第十九號上的《〈新小說〉第一號目錄全告》、《新小說社徵文啟》。從這一系列文章中可以看出,在《新小說》創刊前的幾個月里,梁啓超等人就已經對這份刊物的宗旨、內容和形式等作了很細緻周詳的規劃,前幾期上刊發的稿件已經基本準備就緒。因為新小說社同人基本上是《新民叢報》的原班人馬,因此《新小說》創刊以後,也就理所當然地利用了《新民叢報》現成的發行網路,採用寄銷等方式向社會發售。《中國唯一之文學報〈新小說〉》中即有“海內外各都會市鎮,凡代派《新民叢報》之處,皆有本報寄售,欲閱者請各就近掛號”之語。《新民叢報》第二十一號(1902.11.30)所刊《新小說社廣告》中也聲明,它在國內各地的主要代派處為“上海總發行所廣智書局,北京總發行所有正書局,廣東總發行所開明書局,其餘各代派處一依《新民叢報》。”《新小說》創刊前,《新民叢報》一直通過上海的廣智書局向內地發行,因廣智書局是康、梁維新派控制的出版機構(3),因此給予《新民叢報》以很優惠的條件,甚至連代銷應得的二成提成也不要(4)《《新小說》創辦後不久,“因該書局事務繁冗,未暇兼顧”,所以《新民叢報》又在上海四馬路老巡捕房對面“特分設支店以為專售之所”,“並代理橫濱《新小說》及發售廣智書局書籍”(5)。《新民叢報》、《新小說》在日本東京的特約總代派處是小松原書店(6)。《新小說》創刊時,《新民叢報》在海內外已有代派處75處(7),到1903年初又增加到87處,除日本橫濱外,範圍包括東京、長畸,朝鮮仁川,國內上海北京天津廣州等44個地區(8)。因此《新小說》借了《新民叢報》的便利條件,發行速度和範圍都很可觀。例如,《新小說》於光緒二十八年十月十五日在日本橫濱創刊,而遠在廣東嘉應州老家居住的黃遵憲因得了“汕頭之洋務局中每有專人飛遞”的便利,在十一月初八日就已看到該刊的第一號(9)。從橫濱到上海,再由上海到汕頭,最後送到黃遵憲手裡,總共只用了二十多天的時間,這在當時的交通條件下簡直可以算是神速。

《新民叢報》一樣,《新小說》創刊後社會上反響之熱烈也大大出乎梁啓超們的意料。《新小說》是梁啓超“感情最為激烈”之時“專欲鼓吹革命”(10)的產物,創刊號上刊登的《新中國未來記》、《東歐女豪傑》等作品很能符合當時廣大民眾痛恨腐敗政府、要求剷除專制統治的強烈的政治感情,因此,《新小說》創刊以來,儘管有個別人提出過批評(11),但總的來說是非常受社會歡迎的。第一號印出後不到半個月就已“銷售殆磬”,不得不“加工急速再版”(12)。《新小說》上刊登的作品也屢屢被其它報刊所轉載(如1904年6月27日創刊的《萃新報》第1—3期轉載了《新小說》第2號上發表的《俄皇宮中之人鬼》,並標明“錄自《新小說報》”;第4期轉載了《新小說》第2號上發表的傳奇《冥鬧》;陳獨秀主編的《安徽俗話報》第9期轉載了《新小說》第8號上發表的《團匪禍》)。特別讓梁啓超感到欣慰的是,1902-1905年間,人境廬主人黃遵憲在生命的最後幾年裡,與梁啓超多次書信往還,給予《新小說》充分的肯定和高度的讚揚。當他看到《新小說》時,不禁拍案擊節,大呼:“怪哉!怪哉!快哉!快哉!雄哉!大哉!崔嵬哉!何其神通,何其狡獪哉!彼中國唯一之文學之《新小說報》從何而來哉?東遊之孫行者,拔一毫毛,千變萬態,吾固信之。此新小說,此新題目,遽呈於吾前,實非吾心意所能及。未見其書,既使人目搖而神駭矣。吾輩鈍根,即分一派出一話,已有舉鼎臏絕之態,公乃竟有千手千眼,運此廣長舌於中國學海中哉!具此本領,真可以造華嚴界矣”(13)。他說《新小說》“果然大佳,其感人處竟越《新民報》而上之矣”,對創刊號上刊載的《論小說與群治之關係》、《世界末日記》和《東歐女豪傑》大加稱賞,並且對刊物的內容和特色提出了中肯的意見(14)。此外,他還親自給《新小說》寫稿,將自己新作的詩歌《軍歌》、《幼稚園上學歌》十首和《五禽言》五章寄給梁啓超,在《新小說》“雜歌謠”欄目中刊出。以黃遵憲的學養和身份,能給予《新小說》這樣的關注和稱讚,充分說明了《新小說》在當時社會上引起的巨大震動及其大受歡迎的程度。梁啓超後來也追憶道:“自是啟超復專以宣傳為業,為《新民叢報》、《新小說》等諸雜誌,暢其旨義,國人競喜讀之,清庭雖嚴禁不能遏。每一冊出,內地翻刻本輒十數”(15)。儘管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新小說》各期發行的具體數字(《上海出版志》第三篇“期刊”中有《新小說》“每期印幾千冊”之語,不知何據),但有幾個例子可以證明梁啓超的話並非言過其實。一是後來成為著名學者、教育家的蔣維喬。蔣於1902年舊曆二月二十六日從常州來到上海,他在日記中把1902年看作是自己學術思想的“大改革之年”,在這年裡讀過的“四十九冊又二卷”新書新報中,就包括有《新小說》報二冊;1903年是蔣維喬自認為“所得閱歷上之知識及教育學之心得十百於他歲”的一年,儘管由於工作繁忙,他在這年裡讀書很少(中外文加起來不足二十冊),但其中仍然有“《新小說》三、四、五共三冊”(16)。由此可見《新小說》在上海的流傳之廣,以及蔣維喬這樣開始具有新思想的青年知識分子對《新小說》的喜愛。二是《警鐘日報》上的一條新聞。該報1904年6月6日“地方紀聞(河南)”中有如下內容:禁書之騷擾:自禁書之示一行,祥符丁役遇事生風藉端婪索。甚至署中幕友遊行書肆,亦假傳縣諭,持一紙條向書肆搜尋。然聲言索書實則索費,否則攜書而去,或轉售或自看。……一日有縣幕宋某二人,持一朱筆紙條至北書店街總派報處指名索書,並欲攜去。司事者不允,且云:‘此書系資本而來,不能攜去。如以《新小說》為犯禁,貴東孔公曾在蔽處定閱一份,何其自相矛盾耶?’彼此爭辯不已。適有縣署發牢委員在座,為之排解乃罷。後探知縣署中實並無此二人。(17)

從這則訊息中可以看到如下情況:一、1904年,《新小說》銷售的範圍已經進入河南,並且發售到縣一級鄉鎮;二、銷售的方法是預定;三、《新小說》在河南被視為禁書;四、儘管如此,河南祥符縣令孔某竟然預定了該刊,祥符縣的讀書人竟然打著縣衙幕僚的旗號去強索包括《新小說》在內的新書刊。此外,郭沫若在《我的童年》里也提到,癸卯(1903)年清廷實行廢科舉建學校以後,在成都入了東文學堂的大哥將許多新學的書籍採集回家,其中“《啟蒙畫報》、《經國美談》、《新小說》、《浙江潮》等書報差不多是源源不絕地寄來,這是我們課外的書籍。”(18)可見,《新小說》在當時的成都已經相當流行,並且已經流入峨眉山下大渡河邊一個偏僻的鄉鎮——沙灣。然而,儘管《新小說》創刊後很得到社會上一班讀書人的喜愛,但在新小說社,這種轟轟烈烈的局面從1903年1月第三號發刊後就有點難以為繼了。這年年初,梁啓超應美洲保皇會的邀請,從2月份起赴美洲考察,《新小說》的拳頭作品《新中國未來記》遲遲不見下文,結果導致第四號一直拖延到5個月後的6月10日才印出。從這以後直到第八號,《新小說》基本上由披髮生(羅普)支持著(《新中國未來記》第五回在第七號上刊出,以後未見下文)。到第八號時(1903.10.5)來了兩位救星,這就是我佛山人吳趼人和知新室主人周桂笙。吳趼人在第八號上發表了歷史小說《痛史》、社會小說《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寫情小說《電術奇談》,周桂笙則發表了翻譯的偵探小說《毒蛇圈》。由於吳、周二人的加盟,一時間《新小說》居然如脫胎換骨一般,顯得大有了起色。但不知出於什麼原因,《新小說》自第八號後竟又有10個月未出版,一直到1904年8月6日才“補印發行”第九號,以後又屢有延期,不過不象前面幾期拖得那么長:1904年9月4日出版第十號,1904年10月23日出版第十一號,1904年12月1日出版第十二號,都標明是“補印發行”。這時已很少有梁啓超和羅普的作品登出,《新小說》基本上成了吳趼人、周桂笙的天下。從1905年2月的第十三號(第二年第一號)起,《新小說》索性搬回上海,由廣智書局發行了(19)。第十三號上居然刊出“清太后那拉氏”的銅板照相,與前幾年裡梁啓超們在《清議報》上的大罵“逆後賊臣”,鼓吹破壞、宣傳革命構成了鮮明的對照,說明《新小說》辦到這個時候,已與創刊初期的宗旨幾乎大相逕庭,只是刊出的作品沒有如《繡像小說》所載的《文明小史》、《負曝閒談》那樣對康、梁進行冷嘲熱諷,還算留了幾分情面。從十三到二十四號,除了繼續刊登《痛史》、《二十年目睹之怪現狀》、《電術奇談》和《毒蛇圈》外,《新小說》還登出了《九命奇冤》、《黃繡球》等小說,《論戲曲》、《論寫情小說與新社會之關係》兩篇文藝專論和“小說叢話”等內容,這些在當時也都有很大的影響。

“《新小說》出版了,引起了知識界的興味,鬨動一時,而且銷數亦非常發達”(20),然而,清政府卻對其宣傳自由平權、新世界新國民的思想恨之入骨,不斷採取措施,企圖加以封禁。1903年4月2日天津《大公報》“時事要聞”報導:“探悉外務部奉旨電駐日本橫濱領事封禁小說報館,以平息自由平權新世界新國民之謬說,並雲該報流毒中國,有甚於《新民叢報》,《叢報》文字稍深,粗通文學者尚不易入云云”(21),1905年1月11日《警鐘日報》“國內要聞”報導:“外部電達駐日星使云:小說報倡自由平權、新世界、新國民種種謬論,惑亂人心、流毒中國,受害非淺。請設法查禁。不識日政府允行否也”(22),這是清政府企圖通過外交手段阻止《新小說》在日本的出版;而在國內,特別是在內地,政府則把《新小說》列為禁書,嚴加查禁。除前引《警鐘日報》1904年6月6日河南“地方紀聞”報導當地將《新小說》視為禁書外,該報1905年2月14日還報導了一則四川“禁閱書報”的訊息:“省城大吏近又出一示文,禁止購閱新書新報,如《最近支那革命運動》、《中國魂》、《黃帝魂》、《瓜分慘禍》、《飲冰室自由書》、《新民叢報》、《新小說》等類。其已購者,即將其書毀銷,各書坊亦不準出售。如有不遵即行查拿不貸云云”(23)。此外,1905年5月8日,清政府軍機處還發布命令,查禁以下新書刊:《支那革命運動》、《革命軍》、《新廣東》、《新湖南》、《浙江潮》、《併吞中國策》、《自由書》、《中國魂》、《黃帝魂》、《野蠻之精神》、《二十世紀之怪物——帝國主義》、《瓜分殘貨預言》、《新民叢報》、《熱血譚》、《盪虜叢書》、《瀏陽二傑論》、《新小說》、《支那化成論》、《廣長舌》、《最近之滿洲》、《新中國》、《支那活歷史》等(24)。事實上,在當時清政府發布的幾乎每一次禁書政令中,《新小說》和《新民叢報》都榜上有名,加之《新小說》多用淺易文言甚至白話刊行小說、戲曲等宣傳自由平權思想的文藝作品,因而更容易為普通民眾所歡迎,因此更為政府所深惡痛絕,必欲置之死地而後快。但即便如此,《新小說》風行海內的強勁勢頭仍然無法遏止。普通知識分子不用說了,就連奉行查禁命令的河南祥符縣令孔某也預定了它,可見《新小說》受人關注和歡迎的程度。

《新小說》在5年裡陸續發行了2卷24號後,大約於1906年停刊。日本學者樽本照雄《〈新小說〉の發行年月と印刷地》一文稱,《新小說》第18號以後7期都沒有標示出版年月,因此它的確切停刊時間實際上是一個謎。但是自上海圖書館編輯的《中國近代期刊篇目匯錄》起,人們通常依據它按月出版的周期推到光緒三十一年十二月(1906.1),認為《新小說》的停刊時間在1906年1月,實際上沒有確切的證據。關於停刊原因,《新小說》本身也沒有做出解釋。創刊於光緒三十二年九月望日(1906.11.1)的《月月小說》在第3期廣告中有(本社)“特聘我佛山人、知新室主人為總撰、譯述。二君前為橫濱新小說社總撰譯員,久為海內所歡迎。本社敦請之時,商乞再三,始蒙二君許可,而《新小說》因此暫行停辦”之語;第6期封底《本社特別廣告》亦云:“本社總撰述我佛山人吳君趼人、總譯述知新室主人周君桂笙惜皆任橫濱《新小說》撰譯事,二君之著作久為小說界所歡迎,毋庸贅述。自本社延聘後,《新小說》因此停刊,久已不出。”據此,則《新小說》之停刊實由於月月小說社挖走了它的總撰述和總譯述員,以致於無法支撐而被迫關閉的。由於《新小說》第二卷最後各期沒有標示出版年月,人們通常推斷它的停刊時間在1906年1月,而此時距離《新小說》的停刊已經達十個月之久,所以大家不大相信《月月小說》所說的話,認為其中或許有利用《新小說》的巨大影響做廣告的嫌疑。但是,光緒三十二年三月一日(1906.3.25)《申報》上刊登了上海四馬路新民叢報支店的一則“啟事”,其中有“第七期《新小說報》將到”之語。看得出來,這裡的“第七期”指的是《新小說》的第二卷第七號,即總第十九號。依照《新小說》的出版周期推算,該期刊印的時間是光緒三十一年七月(1905.8),而到三十二年三月一日,《新小說》已經停刊多時了。這樣就產生了一個疑問:為什麼第七期印出七八個月以後才“將到”《新小說》在國內的總經銷點上海四馬路新民叢報支店?這裡可能有兩種情況,一是確如樽本照雄先生所言,《新小說》第二卷也是在日本橫濱印刷好,再運來上海發行的,所以稱“將到”;二是《新小說》第二卷也存在延期出版的現象,它的停刊日期不在人們通常所說的1906年1月,而在1906年的七八月份之後。如果《新小說》確實維持到1906年的下半年以後才停刊,那么《月月小說》廣告上的那些話就可能並非無稽之談。由於《月月小說》的創辦人汪惟父與吳趼人、周桂笙是很要好的朋友,因此,吳、周二人在《新小說》停辦後擔任《月月小說》的總撰述、總譯述,自是情理中的事,不過要說明這件事與《新小說》停刊之間的具體因果關係,尚需要新的證據。

注釋

(1)《新小說》第1號。另外,新小說社在刊物出版前曾註銷廣告,聲稱“本社報費定價以日本銀為準,但銀價漲落無常,內地不免費事。今酌中率定為每加一成即定閱全年者,實收中國通用銀四元四角,半年者二元四角二分,零售者每冊四角四分。”(《新民叢報》第15號,1902.9.2)

(2)《中國唯一之文學報〈新小說〉第一號要目豫告》,《新民叢報》第17號(1902.10.2)。

(3)廣智書局是清末民初影響較大的新式出版機構之一,1901年創辦,1915年關閉,由康、梁直接控制。所出書籍以譯印為主,且多自日文本譯出,據粗略估計,十幾年來共出版政治、經濟、哲學、歷史以及文學、自然科學、套用科學等書籍不下二百餘種,其中著譯小說三、四十種。詳參張朋園《廣智書局(1901—1915)——維新派文化事業機構之一》(載台灣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集刊》第2期,1972年)及盛巽昌《廣智書局和它的出版物》(載《出版史料》1991年第2期,總第24期)。

(4)梁啓超《與夫子大人書》(光緒二十八年四月),轉引自丁文江、趙豐田編《梁啓超年譜長編》,上海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第273頁。

(5)《新民叢報》第22號(1902.12.14)“上海本報社支店廣告”及“廣智書局廣告”。

(6)《新民叢報》第19號(1902.10.31)小松原書店廣告。

(7)《新民叢報》第20號(1902.11.14)廣告“《新民叢報》各代派處”。

(8)《新民叢報》第24號(1903.1.13)廣告“癸卯年本報各代派處”。

(9)黃遵憲《與飲冰室主人書》(光緒二十八年十一月十一日),轉引自《梁啓超年譜長編》第300頁。

(10)梁啓超《鄙人對於言論界之過去及將來》,《庸言》第1卷第1號(1912.12.1)。

(11)據《新民叢報》第23號(1902.12.30)“本社編輯部告白”,東京有署名“楚北少年”者寫來一封信,文中有“責以本報及《新小說》之宗旨卑劣”等語。

(12)《新民叢報》第21號(1902.11.30)“新小說社廣告”。又,樽本照雄教授《新小說の重版——小說雜誌の重版問題2》(載《清末小說から》第58期,2000.7.1)一文認為,《新小說》第1—3號可能都曾經重版過。

(13)《黃遵憲致梁啓超書》,轉引自《中國哲學》第八輯,三聯書店1982年版,第398頁。

(14)黃遵憲《與飲冰室主人書》(光緒二十八年十一月十一日),轉引自《梁啓超年譜長編》第300頁。

(15)《清代學術概論》,東方出版社1996年版,第77頁。

(16)汪家熔選注《蔣維喬日記選》,載《出版史料》1992年第2期(總第28號)。

(17)轉引自劉德隆《〈警鐘日報〉上的小說資料》,載《清末小說》1998年年刊(總第21號)。

(18)《少年時代》,人民文學出版社1979年版,第36-37頁。

(19)據樽本照雄《〈新小說〉の發行年月と印刷地》(《中國文藝研究會報》第32號,1982.2.14日,後收入《清末小說閒話》,日本法律文化社1983年版)一文稱,第二卷遷回上海出版後,仍在日本橫濱印刷,再運來上海發行。

(20)包天笑《釧影樓回憶錄》“編輯小說雜誌之始”,香港大華出版社1971年版,第357頁。

(21)轉引自[日]沢本郁馬《橫濱•新小說社に言論彈壓》,載《清末小說から》第38期(1995.7.1)。

(22)轉引自劉德隆《〈警鐘日報〉上的小說資料》,載《清末小說》1998年年刊(總第21號)。

(23)轉引自漁樵《近代小說資料三則》,載《清末小說から》第46期(1997.7.1)。

(24)《上海出版志》“大事記(1905年)”,上海社會科學院出版社2000年版,第37-3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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