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國天象陣》

《四國天象陣》是一部小說,作者是洛水真兒。講的是所有的故事盡皆發生在一片名為"天地"的世界裡,天地現分四國,各自過著太平快樂的生活,直到有一天,在原本寧靜的山谷中,一次悲傷的師徒分離,一次不小心的失手打散重要的寶圖,從此四國陷入水深火熱之中,等待著命運中注定的人來拯救即將毀滅的天地四國.

作品簡介:

所有的故事盡皆發生在一片名為"天地"的世界裡,天地現分四國,各自過著太平快樂的生活,直到有一天,在原本寧靜的山谷中,一次悲傷的師徒分離,一次不小心的失手打散重要的寶圖,從此四國陷入水深火熱之中,等待著命運中注定的人來拯救即將毀滅的天地四國.

一靈樞

 一陣陣微風輕輕吹過,吹起小木屋窗前的布簾,暖和的陽光灑遍整間屋子,還睡在小床上的小女孩懶懶地睜開眼睛。
屋子裡,除了這張床之外,其餘各處堆滿了各種各樣的奇怪東西——有半個木鳥腦袋,一隻桌腿,還有些零碎的木製零件,全都亂七八糟地堆放著,整間屋子,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是沒有。
“起床啦!起床啦!”不知從哪裡響起鳥叫聲,聽來像百靈卻又比不上百靈的嬌嫩,像八哥卻又比不上八哥的清脆。聲音里夾雜著模糊的雜音,即便如此,這個可是小女孩最得意的作品,她做的叫叫鳥兒,天天負責叫她起床。
“啪!”一塊小石頭準確無誤地丟進床邊掛著的木鳥嘴裡,原來吵吵鬧鬧的木頭鳥頓時停止了叫喚,在那裡呆住。
“吵死了,一點變通都不懂,今天休息啦,難得睡一次舒服的!”小女孩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雖然還想睡,但被吵醒後,怎么翻來覆去都睡不著,只好從床上爬起來,穿上一身紅艷艷的衣服,還沒走幾步,“啊——”被自己亂放的東西絆到,摔了個狗啃泥。
“誰那么缺德!”小女孩怒氣沖沖地站起來,瞪著地上的東西,只有嘆了嘆氣,想到這些可全是自己的“傑作”,總不見得生自己的氣。
“靈樞,該起床了!”外面是師父在叫她,靈樞也是師父給取的名字,本來靈樞是機關中最重要的東西,是控制整件作品最關鍵的部分,可惜她這個靈樞總是讓師父大失所望,沒辦法做出精緻的作品來,辛苦了半天,結果只有屋子裡堆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唉,什麼時候能像師父一樣厲害呢?做什麼像什麼!”靈樞垂頭喪氣地走出屋子,眼前突然一亮,看見師父手上正舉著個大鳥。
“哇!師父,這是飛鵬嗎?怎么變得那么大了!”靈樞的驚訝可不是沒道理的,前兩天看到的飛鵬不過才比她的叫叫鳥兒大了那么一點點,想不到,才過兩天的功夫,師父又順利把它改裝成了現在那么大——好像就算她坐上去都可以!
“肯過來幫師父試試飛鵬么?”師父微笑著望著她,“當然!”靈樞開心地朝師父跑過去,但是很不巧的,居然第二次被不知名的東西給絆到,第二次摔在地上,等到師父放下飛鵬,扶起她的時候,她已經哭紅了眼睛。
“靈樞,今天是第幾次了?”師父居然還微笑著問她,“第二次……”靈樞瞪著師父,真沒見過有這樣的師父,徒弟老是摔交,他居然還笑得出來?生氣,非常生氣!
“好了,好了……是師父不對!”師父勉強忍住笑,拉她起來,她朝地上看去,非要找到害她又出醜的東西不可——嗯,竟然是張凹凸不平的地圖!
靈樞把地圖從地上撿起來,看著上面的字——四國天……師父把地圖從她手上突然搶了過去,她連後面的字都沒看清楚,奇怪地看著師父,“師父,這是什麼地圖?為什麼不讓我看?”
“這種不祥的東西!靈樞,你看了它是沒有好處的,師父今天本來想燒了它!”師父的神色很沉重,她從來沒看到過這種樣子的師父,他從來都是很開心,很開心的人。
也許是種強烈的直覺在驅使,靈樞突然問道:“為什麼是今天?師父假如覺得它不好的話,為什麼不早就燒了它?”
師父拿著地圖的手居然在微微顫抖,似乎在極力控制自己的悲傷,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終於道:“不要再問了,好么?師父很累了……”
才大白天的,怎么會很累!?靈樞更是非常好奇,但師父,他連飛鵬都忘記了么?“師父,我不看就是了,我們還是來試試飛鵬吧!”
“嗯!好的!”師父終於還是把地圖收好了,他重新托起飛鵬,朝遠出走去,靈樞望著師父漸漸走遠的背影,第一次發現原來師父其實是很好看的,師父年紀又不大,才二十多,三十不到,居然甘心讓自己永遠在這座小谷中生活,她是無所謂的,自小跟著師父來到這裡,一住就是七年,她喜歡這裡的一切,因為這裡可以天天看到師父。
飛鵬拍動著翅膀,從師父的手上縱上天際,直衝上遠處,靈樞極目看去,才能夠看到縮成小黑點的飛鵬,“耶!成功了!成功了!”她開心得跳了起來,轉頭朝師父望去,師父的神色雖然帶著一絲微笑,卻為什麼是那么心事重重的樣子……靈樞咬了咬牙齒,心裡默默地想,師父就不能真的過上快樂的日子么,天天都是那么難過,這是為什麼,她很想知道,很想知道……
山谷中的日子過得既輕鬆又簡單,靈樞還是老樣子,天天不睡到太陽曬滿床是不會起來的,三年了,卻還是改不掉這個習慣。
這些年師父卻天天都忙到很晚,每天夜裡,師父屋子裡的燈火到了她睡著時都沒有熄滅,而到了早晨,師父卻總是起得比她早。
她看到師父在製作更大的飛鵬,體積比原來的還要大上三倍,師父在不斷研究如何讓飛鵬飛得更遠更高,她在旁邊只能夠看著,卻是一點忙都幫不上。
“師父,真不明白哎!”很多次,她蹲在師父身旁,朝師父眨眨眼睛,“我們又不急著出去,師父為什麼要那么急地做更好的飛鵬呢?”
師父沒有回答她,繼續滿頭汗水地趕著加工飛鵬,龐大的飛鵬,師父的屋子裡容納不了它,它被搬到山谷的大洞裡,一件件合起來又拆開,然後再用鐵線固定,最後是加上中樞,一隻可以載人飛行的飛鵬大鳥即將要完成。
“咚——”一枚小石頭遠遠地砸進了清清的湖水裡,一身紅衣的少女呆呆站在湖邊,水中映照出她嬌俏美麗的容顏,一雙清澈如水的眼睛裡,只是閃動著寂寞的淚光,“唉……”她長長地嘆息著,“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才可以好嗎?究竟要等到什麼時候呢……”
低低的嘆息聲,隨著湖水輕輕起伏,從樹林中傳出沙沙聲響,幾隻黃色羽毛的小鳥飛了出來,成群結對地輕鬆划過湖面,快樂地朝著山谷外飛翔,它們是自由又快樂的,可以來,也可以走,又有那么多朋友……紅衣少女煩亂地扯下頭上的木枝,一頭烏黑的青絲瞬間飄落,宛如瀑布般流淌著晶瑩的光彩。
“啊——”一聲驚艷的嘆息自樹林深處陡然出現,紅衣少女立刻警覺,隨手用紅絲線系起長發,一頭烏黑長髮在身後甩動,她縴手輕揚,十數點星光閃爍著鋒利的光芒朝著樹林深出射去。
“果然是天下第一的機關術!”星光才沒去不久,從樹林中躍出五名身負機關弩的藍衣蒙面男子來,唯一可見的那雙眼睛裡透過銳利的目光,在不停地打量周圍的情況。
靈樞一眼能夠看出藍衣人機關弩的厲害,一次可以十箭連發,而且續箭迅速,五個人連環襲擊的話,她在三步之內,必定會被他們射成箭樁。
“我們這裡不歡迎外客。請你們出去!”靈樞朗聲道來,一身紅衣在蔥綠的樹林襯托下更顯得耀眼明艷,她目光冷靜沉穩,頓時讓五名不速之客感到有些驚詫。
“姑娘不要誤會,我們是蕭國來的使者,想請文史大人隨同我們回去赴命,我們沒有任何惡意。”站在最前端的藍衣男子頗為鎮靜,言語間極是有禮,倒不像是那種天生的惡人。
靈樞微微一愣,這裡哪有什麼文史大人,難道他們這些看上去很精明的人,居然走錯了地方,而且身手如此敏捷,她剛才射出滿天星的鐵針,一口氣連發了幾十枚,卻連一枚都沒有傷到他們。若是他們真的弄錯,那么倒是上上大吉。
“這裡只是山野村民居住的地方,可沒有你們要找的文史大人,請各位還是快快離去吧。”靈樞淡然一笑,暗中撥動手指,準備著袖箭,萬一他們還不肯走,自己好歹也有辦法擺脫他們。
“姑娘何須隱瞞,姑娘剛才所使用的滿天星就是文史大人所擅長的幾種機關術之一。舉國上下,唯有文史大人的機關術才有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那位藍衣男子還是彬彬有禮道。
靈樞聽他稱讚師父,對他的敵意不由少了幾分,猜想也許師父真的是文史大人,否則他們也不會專程來此,但是,師父既然留在這裡,不願意出去繼續當什麼文史大人,必定是有自己的理由,她可不能讓師父被拆穿。
“好笑了!這種機關術有什麼了不起!上次我在外面還看到一個人能夠發出更厲害的呢!”靈樞默思了片刻,抬頭望著他們,笑道。
“更厲害的?難道會是他?”旁邊的人有些懷疑,互相交換了個眼神。
領頭的人沉默了片刻,客氣地問道:“那么姑娘能夠告訴我們,是在何時何地見到過此人?”
果然上當了!靈樞故意沉默了許久,想了想,才道:“似乎是在鷹景山……”
“鷹景山占地方圓數百里,讓我們到哪裡去找一個人出來?”後面幾個藍衣男子有些感嘆地議論著。
靈樞繼續道:“那裡有一處非常漂亮的瀑布,有一種顏色特別鮮艷的魚在游,聽人說他是住在哪裡的,你們到了那裡,問問那裡的人,不就可以找到他了?”
後面幾個藍衣人聽了開始有些眼睛發光,只是那名領頭的人卻還在思索,他問道:“那么姑娘是在什麼時候看到他用滿天星的,滿天星殺傷力巨大,姑娘居然能夠不受絲毫損傷又能看到……實在讓我覺得很奇怪!”
“這有什麼奇怪的!”靈樞暗罵這人未免太過狡猾,大聲道:“他有滿天星,難道我沒有么?看到就是看到了,有什麼好奇怪的!你們隨便闖到我家裡來,問東問西的,真是很煩人的!”嬌俏的臉龐上頓時籠罩上一層怒氣,一陣微風襲過,青絲赫然飄拂而起,眼前少女如真如幻,令五名藍衣男子看得有些呆。
“多有打攪,抱歉!多謝姑娘指點,改日有機會,定當來再謝過。”領頭的人終於朝她抱了抱拳,準備離開山谷,一干人腳下穿著十丈鞋,因為裝上了特製的機關,一縱就有十丈才得名。
但因為製作所需材料稀有,所以不是平民百姓能夠穿得起的,這種鞋平日裡又輕又牢,等到翻山越嶺時,幾步就能過了高山,是很讓人喜歡的東西。
終於好走了!靈樞吐了吐舌頭,幸好師父一直在山洞裡研究飛鵬,否則讓他們見到師父,也許真的會帶走師父,真是好險!
五名藍衣人輕輕足下一點,陡然縱出了山谷,靈樞望著他們的腳底,嘆道:“真是太奢侈了……要是我也有那么雙鞋子,早走遍四國的山山水水了……”
天地四國,各占一方,不論是建築風格還地理風貌,四國都各有非常獨特的風味,比如蕭國,一條純藍的映日河,聽說在落日的時分,河水上宛如是灑遍了金粉,成了一面巨大的鏡子,能夠倒映出岸邊的所有風景,簡直就像是在河中又有了一座倒過來的世界一般。
再比如邙國,浩瀚無垠的白沙城裡,一片白色的沙漠中,建築有圓形的屋子,一個碩大的圓形屋子裡面還有很多細小的房間,造成圓形是為了能夠不讓陡然出現的狂風吹倒,雖然大風不斷,那裡的百姓靠著奇異的建築,居然能在那裡生存下去。
楚國的瀟湘風情更是讓人牽掛,兩邊河岸垂柳,精緻的木船在河中徐行來去,在那裡沒有車馬,到處是河水流淌,到處是船隻,這樣的風景委實讓靈樞無法想像,她從小生活在蕭國的邊城荒地里,天天被烈日照得睜不開眼睛,後來遇到了師父,才來到了山谷中,雖然不再受苦,卻也沒有機會行走四方,實在是有些寂寞無聊。
“唉……”她又輕輕嘆了一口氣,跟師父在一起十年了,她卻連師父的名字也不知道,更不知道師父的來歷,師父並不真的相信她吧。
“靈樞,怎么一個人在這裡嘆氣?”身後是師父的聲音,她臉龐上的愁容頓時消失,飛快地轉身過來,“師父,剛剛有五個人來過這裡,他們說要找……”
“文史大人!果然是您!”靈樞的話尚未說完,從天空中爆發出驚喜的叫聲,隨後五名藍衣人去而復返,重新回到山谷中,恰巧攔在她和師父的當中。
“文史大人!”五人整齊地跪倒在師父面前,她才能夠看見師父,他的臉上沒有絲毫驚奇的神色,反而略過一絲無奈,隨手扶起身前的藍衣人,道:“大家快起來吧,連野不過是一介鄉野村夫,當不起諸位蕭國宮廷侍衛的大禮。”
連野?師父原來是叫連野,她可直到今天才知道,心中游過一絲委屈的苦澀。
“文史大人若跟我們回去,同樣是文史大人。”藍衣男子誠懇地道,五人依舊跪而不起,禮節實在恭敬地讓靈樞吃驚。
不知道文史大人在蕭國是什麼大官,這些好像大有來頭的人對師父那么客氣,想來師父必定也是一個大有來頭的大官吧,靈樞不覺得高興,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似乎她和師父的緣分即將要盡了。
“文史大人當年不告而別,國主一直非常思念您,希望您能夠回去,繼續幫助國主治理蕭國。”藍衣人垂手為禮,目光殷切地等待著。
“師父!”靈樞著急地喊了出來,“師父,你可不能跟他們走!”
師父的目光柔和明亮,溫柔關切地望著她,一身白衣在風中輕揚,說不盡的滄桑感從師父身上散發出來,仿佛是深藏在心底深處的感受,終於被重新拾起。
藍衣人陡然站起,轉過身來,對著靈樞,微笑道:“這位姑娘不必擔心會和文史大人分離,你們可以同去都城。”
靈樞臉上一陣發燙,沒想到自己的擔憂被藍衣人一語道破,她默然不語,目光卻緊緊盯在師父身上,片刻也不曾轉移。
稀稀落落的水石相擊聲,在山谷中幽幽迴蕩,白芷草清淡的香氣在微風裡傳遍所有空處,居住了十年的山谷,傾注了所有心血的東西,真的能夠放棄得了么……
靜靜地,沒有一絲的吵雜,所有人都在等待師父最後的決定,最關鍵的人,只是舉起手擦去額頭上的汗水,“靈樞,你跟我來……”師父神情悠閒,朝著藍衣人道:“我和她有些話要說,請五位在此稍作等待。”
五人同時臉露欣喜,猜測文史大人終於決定隨他們回去,他們千辛萬苦終於能夠完成任務,心中喜悅早把所有的警覺一掃而盡,領頭的藍衣人點點頭道:“文史大人請便,我等在此等待。”
“師父?”靈樞微微一怔,難道師父竟然能夠捨棄這裡的所有一切,獨自離開么……她不敢問出來,點點頭,繞過五人,來到師父身邊。
師父握住她的手,溫暖從師父的手心傳到她的手上,她牢牢握住師父的手,希望永遠不要分開,但……她抬頭望望身邊的人,他卻是仍舊那么平靜,似乎並未有任何的憂傷,一如以前一樣,從來如此,將來亦是如此。
“師父……”她陡然發覺,自己對師父的依戀是如此深重,從前的時光片刻凝聚成一幕幕回憶,在她的腦海中蕩漾……
“你是什麼人?離開我遠些!我討厭你們這些裝模作樣的人!”一雙黑黑的小手猛得打落遞過來的熱饅頭,一雙倔強的眼睛,恐懼卻又勇敢地瞪著面前的白衣男子。
“為什麼……”他居然沒有生氣,蹲下身來,來到她的身邊,問她。
“因為你們全都是壞人!全都是壞人!”小女孩害怕地靠在牆壁上,想跑卻發現自己在他的包圍下,根本無路可逃。
“叔叔不是壞人。”他搖搖頭,隨後抬頭望望烏黑的天色,“快要下雨了,你一個人在這裡,可怎么辦?”
“不關你的事情!你走開!”小女孩咬緊牙齒,始終是那么戒備。
“真是像她……”他凝望著她的面容,腦海中卻出現了另外一個人的身影,幽然道:“當年若是讓你一直在我的身邊,你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了吧……”
“你胡說什麼!?”小女孩的聲音喚醒了他的回憶,他突然伸手過來,一把拉住她的手,道:“從今往後,我會讓你過得開心的……把以前的痛苦全都忘掉吧……”也不等她決定,他陡然抱起她,足下輕輕一點,居然縱出了老遠,幾步間,遠離了她的破爛家。
“你是神仙么?”她怯生生地問他。
“不是。”他微笑著望著她。
“那你是什麼?”她瞪著他。
“我是你的師父,以後你叫靈樞,是我的弟子。”他的話向來不容反駁。
“為什麼?我不要。”她從來不是一個別人說什麼就照著做的人。
他沒有回答,而是帶她回到他居住的山谷,給她看了他的作品,他的機關術,她在那些充滿神奇光芒的作品前,徹底呆住了。
會自己走路的木頭狗,會在水裡游泳的木頭魚,會自己飛的木頭鳥……當然這些還不算什麼,等到她看到能一口氣射出十幾枚鐵針的滿天星,還有數不清楚的各類機關武器之後,想都沒想就答應作他的弟子。
她要學的,學會這些了不起的本事之後,就能夠為爹娘和哥哥姐姐報仇了!那些武器是能夠實現她願望的東西呀!
他微笑著望著她,然而在他的笑容里,總是有很深很深的憂傷在裡面,她讀不懂他的目光,因為太複雜,他看著她的時候,雖然是在微笑,卻能夠感覺到他並不是真的很快樂,他總在一個人回憶著過去,他獨自享有的過去,從來不曾跟他說過,哪怕她問他。
“師父,你以前是個怎樣的人?”她在他吃飯的時候,很認真的問他。
“以前是個年輕人,現在老了……”師父的回答沒有任何意義,她還是不知道他的過去。
“不是這個啦!是問師父你以前在哪裡,做些什麼的……嗯!不肯說就算了!”她裝作生氣,別過頭,不理他。
“靈樞,你還小,等你長大了,師父自然會告訴你的。”他這次回答地卻很認真。
“那么什麼時候才算是長大了呢?”
“那么好問,怎么從來不見你用在學習上?”被師父將了一軍之後,她吐吐舌頭,終於不再問了。
長大的時候……靈樞出神回來的時候,她和師父已經走到了保留巨型飛鵬的山洞裡,本來烏黑的山洞裡因為有了夜光珠,而變得燈火通明。
“師父,不要離開靈樞!”她握著他的手,不肯放手。
“唉……”師父沒有答應,而是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凝視著面前的飛鵬,道:“該來的終究還是會來,一切終究是注定的……”
“師父,我們一起乘坐飛鵬離開這裡,到他們找不到的地方去,好不好?”靈樞升起一絲希望,激動地道。
“靈樞很想離開這裡吧?”師父卻問她那么奇怪的問題。
她點點頭,“當然想離開這裡了,但是要和師父一起離開,我們一起離開這裡!”她又搖搖頭,“一個人我不走!”
“傻丫頭!”師父笑罵她,伸手輕輕地梳理著她的長髮,“小丫頭已經長大了……那么快……”
長大了……她真的長大了么?“師父,你說靈樞已經長大了么?那么師父可以告訴靈樞你的過去么?真的可以了么?”她有些激動。
師父輕拍她的肩膀,含笑望著她,道:“是的,今天師父會把一切都告訴你的,你要牢牢記住。”
一切……她一愣,那種不祥的預感越來越濃,她猛得退後幾步,“不!不要一切!不要聽!我們先離開這裡,以後師父可以慢慢告訴靈樞的,對不對?”她最後用急切的目光望著他,多么希望聽到他肯定的答覆。
然而,他卻沒有點頭,他沉默了片刻,隨即沉重的臉龐上勉強浮起笑容,緩緩地道:“靈樞,當師父求你,這次關係到天地蒼生的未來……”
“不要,那么大的事情,我一個人做不來的!”她這次怎么都不要聽他的話了。
“靈樞!”師父居然跪倒在她的面前,“師父!師父!快起來,快起來!”她大驚,連忙過去扶他,卻怎么也扶不起來。
“靈樞,答應師父,一定要按照師父所說的去做!”師父的口氣從來沒有那么硬過。
“我說不答應呢?”她瞪著他,一如十年前那樣,不過這次卻有心酸的痛不斷地湧上來。
“靈樞……”他的目光是那么冷漠,那么冰冷地,望著她,或者是在望著她,想著另外一個擁有同樣面孔的女子。
她知道有那么個人,她在師父屋子裡見到過一幅精緻的畫像,有一張和她一般無二的面容,她初以為是師父在畫她,但是畫中人比她年紀大得多,而且更為美麗動人,穿著蕭國貴族才有的錦紗流蘇裙。
她心軟了,跪倒在他的面前,“你要求我什麼,我都不會拒絕的,但是……你讓我離開你,就絕辦不到!辦不到!”
兩個人面對面僵持了良久,直到山洞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靈樞,師父總有一天會和你一起走遍天下的山水,看遍四國的風情……”
“師父!”她失聲驚叫起來,這是她在去年百獸節上寫下的願望,怎么師父竟然會知道?她的臉陡然紅了,低下頭去,隨即迅速抬頭,望著他,“你保證不會做不到?”
“我是你的師父,不會不遵守自己的諾言。”他的語氣很淡然。
她看著他,看著他的眼睛,那雙清澈的眼睛裡沒有絲毫的雜質,她復又低下頭去,終於點點頭,“好吧,我答應你……”還沒等師父高興,她再次重複道:“可是你不能不遵守自己的諾言,我們要……要一起走遍天下……”說到最後,她無限神往地望著他。
“嗯……”他應了,靈樞想到即將同他分離,心如刀割,但是既然已經答應了,她不能不做到,“師父請說,究竟靈樞該怎么去做?”
師父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包袱來,遞給她,道:“到了安全的地方之後,再拆開來看,現在由師父來啟動飛鵬,你坐著它馬上離開這裡。”
“我們在什麼地方可以再見?”她只關心此事。
“包袱裡面有你要的東西……”師父的回答很輕鬆,仿佛早就把一切預想周到。
她從他的眼睛裡看到自信的神采,她也許真的可以放心離開,“嗯!那么,你自己要保重!”她點點頭,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響,她知道他們兩個一起離開根本不可能,況且他們對師父非常尊重,師父會沒事的吧……一切都顯得那么理所當然,那么為什麼她還是覺得那么擔憂……
打開山洞中的機關,師父和她托著飛鵬來到天台上,藍色的身影在山下宛如是螞蟻一般,她放好小包袱,看著他在啟動飛鵬,她再也無法忍耐害怕和擔心,撲入他的懷中,“我們一起離開這裡,我們一起乘飛鵬離開這裡!我不要和你分開!”
“飛鵬不能同載二人,他們只是請師父回去……”他的口氣越淡然,她就覺得越擔心。
“不試試看,怎么知道不可以?”她的心越跳越快,她擔心這一分別,她會再也看不到他,她很害怕。
“靈樞,對不起了……”師父的話尚未說完,她越覺得腦袋開始變得沉重起來,“啊!你用了藥……我……”靈樞紅色的身影因為藥性發作,緩緩倒下。
他抱住她,臉龐上的輕鬆神色頓時成了不捨,他將她放在飛鵬上面,凝望著她的面容,十年來的共處,他早就把從前的她忘記了……
龐大的飛鵬載著她遠遠離去,讓她去一個擁有自由和快樂的地方吧,永遠不要再見到他,他該去面對自己的命運,面對曾經犯下的錯誤,無法挽回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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